雷鸣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跟这个时代脱轨，直到他听到了后面那两个孩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
他能听的出来，女孩是想极力摆脱着什么。已经到了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而那个男孩，好像知道些什么，好像在一直引导，或者说是主导着两个人继续往下聊的话题。
顾磊也听到了雷鸣的动静，不过同样不做理会。
“做我女朋友？我好像没追你吧？”
“你答应跟我出来见面，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是你要约我见面的，就算是有目的，也好像看上去像你想钓我吧？”
目的被看破且说破，程雨衫也不装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是你女朋友，你会同意我住在你家吗？”
顾磊想了想，如果现在答应，应该就是系统说的达成一致目标了。
“可是我也还没满十八岁，我还不想早恋。”突然这样说，顾磊无疑不是在给自己的任务增加难度。
可他不喜欢强势的女孩，女人。既然是有求于他，那就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我也是未成年，你应该知道分量。”言外之意，还有些威胁。
顾磊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程雨衫。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十八岁是真好啊。花一样的年纪，身上，脸上，处处染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程雨衫被他盯的成天，转过脸去。“你到底要怎么样？”
“是你在求我。”
程雨衫语结，“大不了当是我租的，我可以付房租。”
顾磊依旧保持着笑容，“你如果真的有钱，又怎么不自己去租房子呢？”
“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这个年头，欠钱的是大爷。而且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程雨衫起身再次要走。
顾磊说:“我可以不要钱，也不要你做我女朋友。”
程雨衫眼前一亮，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还有但是。”
“对，但是。”顾磊同样站起来，走到程雨衫面前。“但是这么做，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想要的那么多，总得付出一些我想要的。”
程雨衫后退一步，“我说了，我是未成年。”
“那就先包养着，等到你成年。”
“包养？”她其实已经想到是这个词了，可是真的听他没有任何含蓄的表达，还是被狠狠震惊了。
“包养不好吗？第一，你可以达到你的目的。第二，我不仅不收房租，还可以负责你的一些生活花销。如果我开心，给你买房子买车，也没问题。”
“除了你需要讨我欢心，照顾我一些生活起居以外，什么都好。”
虽然话不好听，可这就是现实。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别人那么大的忙，现实的世界，本来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而他，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程雨衫气笑了，“你们男孩都那么爱吹牛的吗？你拿什么跟我说这些。”
“不着急。”顾磊从手里掏出一把钥匙，是他家里的门钥匙。“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不过最好是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高三还早，他不急着完成这个任务。他也有时间，让程雨衫相信他能做到他说的那些。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微信同号。”顾磊留下手机号后，先程雨衫一步离开了。
程雨衫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号，内心翻腾，久久无法平静。
她想过为了自由可以谈恋爱，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拿身体做一场交易。
可是真有交易送上门的时候，她内心的清高好像又不允许她这样做。
这种既想逃离，又不想陷入漩涡之中的她，特别绝望，难过。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在那个app上钓到哪个男人，也都是冲着她的脸和身体来的。这，就是最残酷的真相。
她从一开始钓他，不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不过这个目的需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程雨衫自顾自的想着，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
“你还没走。”她出门就看到了顾磊，好像就是在等她。
顾磊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他的语气也柔软许多。“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安耐不住的太急切的表达自己的需求。”
“你暴露了自己，就被我拿捏住了把柄。”
程雨衫不明白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是想炫耀，你比我聪明吗？”
顾磊笑着摇头，“我只是比你经历的残酷多一些罢了。”
一时间，程雨衫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你。”
“什么？”
“诚意。”他拿出五百块钱，“不多，但足够解决开学以后，你的一点燃眉之急。”
多少人，为五斗米而折腰。
五百块，不多。可仅是拿不出一身校服钱，她就要饱受别人的冷眼和嘲笑。
“你……”
“走了。”
顾磊摆摆手，这回是真走了。
程雨衫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这么多年来，她的钱从来都不够用。除了妈妈，他竟然是第一个给她钱的人。
哪怕他是有所图，给她的钱，却是实打实最好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