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城外。
一处隐蔽的山林之中。
群鸟惊起,万兽祭出,似有显赫声势。
不时,还隐约传来阵阵怒吼,裹挟着逼人的霸气。
路过此地的人,或许会想到这里或有大能,正在择日闭关。
但任谁都不会想到,这般平平无奇的场所,其实是李恪百万玄甲神兵的蛰伏之地!
深处,山谷的腹地,已然被平整出来,作为玄甲军日常训练的场所。
而此时,正是玄甲军操练之时。
校场之上,烽火燃起。
将近数万的玄甲甲士,全身着甲,从藏身的山洞中倾泄而出。
铁衣寒光,长枪林立;整装待发,戾威俱显。满山遍野,皆是精兵甲士们身形。
远远看去,在阳光的映衬之下,仿佛一条泛着闪光的银色巨龙,倒卧在漫山的绿林之中。竟让这荒山野岭,蓬荜生辉!
当然,这般英武的军队,可不止是好看而已。除此之外,他们有着恐怖的战斗力。
即便为了蛰伏刻意压制了实力。他们每一位兵员,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足以让七品以下武者颤抖!
而在李存孝将军的指挥带领之下,摆出各类独门阵法的他们,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起阵!!!”
点将台上,李存孝持握长刀,威武万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全场。
战鼓如雷,百万甲士转进如风!庞然大物,居然如水一般融洽自然,瞬间便结成诛仙战阵。
这一道战阵,是奇特兵书,三卷六甲中的秘传。
论威力,无比惊人。传闻曾有凡人军队依靠此阵,诛杀陆地神仙,因此得名。
杀!!杀!!!杀!!!!
顺着战阵已成,天地间的真气,一时间竟形成一道金色的涡流!
宛若黄金浇筑的万钧雷霆,势不可挡,摧枯拉朽,虽百万人不可敌矣!
……
夜晚。
公主府,书房。
夜黑风高,趁着四下无人。
“这是我军今日练兵的成果,情殿下过目。”
李存孝跪拜于地,将今日训练的结果,装订成册,恭敬地奉给了李恪。
“将军辛苦了,请起来吧。”
李恪言毕,放下手中的书册,接过册子,猛然一抖。
没想到,这一抖,却是一口气拖出来一大串,直接从案桌拖到了地上!
看到这幕,李恪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李存孝未免也太认真了些。
好家伙,一场日常训练,也能给他练出这么多花样来。要不是玄甲军的士兵们耐操,这还不得给他们活活累死啊!
随后,草草一看,更是发现不少问题。
“李将军,册子里写的这个举磨盘,是个怎么回事?”
“回殿下,这是唐军传统。四百斤的石制磨盘,能够双臂抱起者,方才合格,可以入席吃饭。”
“合格才能吃饭?若是不合格的呢?”
“那就按军规处置了。”
听到这里,李恪是满脸黑线。
终究是古人练兵,把人当牲口使。这样练下去,还不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当即,便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标准,对着李存孝的训练方针做出了几点改进。
李恪前世有幸,曾看过一点《孙子兵法》。其中的行伍篇,可以说背的是滚瓜烂熟。
兵法是一直持续变化的,从来没有古不如今的道理。
今日的《孙子兵法》,已经是历经实践的宝典。结合了百万实例,更是实用性极强。
因此,不出莞尔,新的练兵标准,便从李恪挥毫而出,展露道李存孝面前。
“李将军,从今往后,练兵严格按照这个标准。”
“是…”
李存孝恭敬地接过李恪递过来的宣纸,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远。
虽说李存孝是个忠义之人,但终归是有些作为武人的傲气。自己一向看重的练兵之法,被人指摘出问题,还是被自己的主君指出,自然更是心中难以接受。
毕竟蜀王又没有带过兵,谁知道他是不是纸上谈兵呢?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看完宣纸上的内容后的下一秒中,便消失无形无踪了!
不得了!
自己居然胆敢怀疑蜀王的文韬武略,真是罪该万死!!
这套标准,芸芸几笔,却是惊天妙手,牵一发而动前身,一下字就完全改良了整个训练体系。
看似减轻了不少训练量,却将整体的结构完全摊开了,完全解决了军中现存的几个大问题。
简直就像是名医开的一方良药,药到病除啊!
主君如此,扫荡国内奸贼、国外敌寇,又有何难?假日若是他回了大唐,还有什么恶贼胆敢来犯?!
必为殿下献上犬马之劳!!
“是!属下一定严格执行!!”
李存孝彻底被李恪军事见解折服。
当即神色激动地又立头一拜,随后便极快地消失在了乾京城的黑暗之中。
“唉呀,是说一次就行了。”
李恪无奈叹罢,目送李存孝离开后,又继续拿起了手中的书卷。
谁知道,前脚客刚走,后脚客又来。
李恪耳朵轻颤。
细细簌簌,书房的门外的竹篱之上,居然传来几道稀碎的脚步声。
这声音来者不善。
因为,这是轻功点地的声响,只有李恪这等高手才能听见。寻常人等,是听不见这股声音的。
而自然而然,这当然也不是李恪手下发出来的。
因为,李恪手下的高手乔峰,已经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蹲踞在了他的身边!
“殿下,篱笆外边有几个老鼠,要出手吗?”
乔峰极力掩盖着自身的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九品武者,以免打草惊蛇。
李恪横眉顿首,沉吟片刻。
才便摆手,继续看书,装着无事发生。
却用只有乔峰才能听见的话语,轻声说道:
“不必,这批只是探屋子的死士,贸然出手只会惊动他们。”
“我们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这帮家伙尾巴有多长。”
乔峰得令,双手抱拳,一个翻身,窜入阴影。
见缝插针。
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乔峰后脚刚撤走。
一阵妖风从户外袭来,居然书房之内四方的照明,全然熄灭!
一时间,房间之内,只剩下李恪一席明处,仿佛聚光灯一般的,将李恪凸显无疑。
噪声越发沉重,等李恪在此静听,居然已经遍布了整个书房之外!
晚风吹拂,书卷乱页,莎莎作响。
下一秒!!
四面八方的纸窗,如同银色瓶崩裂一般,发出阵阵脆响。
而其中闪烁的,是无数的寒光利刃!
拿命来!!
夜!
寒风席卷着梧桐树,在影影绰绰的梧桐树下爬伏数不清的黑影。
嗖嗖嗖!
几只穿云箭破空而出,箭羽尾端的哨子发出响尾蛇般的声响。
驸马府上的窗户被刺破十几个筷子粗细的小洞。
突然间,梧桐树下跳出一个黑影,黑影约摸十几岁孩童的模样,背着一把剑匣。
那少年背着剑匣跳了出来,赫然出现在院落中。
“无双,回来!”
梧桐树下的阴影中有人在轻声喊着,但那少年却是一把将脸颊上的黑布扯掉,漏出了一张洁白干净的脸。
“嘿!这小师弟,太难管教了!”
阴影中的男人不由得抱怨几句,。
那位叫无双的少年郎目光四处打量着,扫描了一圈厚把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屋顶。
“下来,打!”
对面的屋檐上横躺着一位身穿黑袍的大汉,虽然说体格健壮,体重惊人,但躺在屋檐上缺如履平地一般。
黑衣人闭着眼,嘴角扎莫着一根枯萎的狗尾草,气息淡然地闭目养神。
听到下面有人说话,男人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但仍然没有转动眼珠。
只是十分懒散地说道:“小小年纪有此作为不错,是个好苗子!”
“可惜你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无双城,是蜀王府!”
少年这才辨别出男人的位置,当他看到男人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当真是奇怪!”
少年手指掐诀,一股微弱的真气从指尖轻巧地射出,仿佛指尖上萦绕着一根彩带晚霞。
“嗯不错,力道控制的不错,要是能将心力控制好就更好了!”
“武功比的不是技巧和内力,有时候是心力和判断!”
屋檐上那人说着,嘴巴一点一点嚼着草根,狗尾草的尾巴在空中跳动着,有时候会伴随着风摇头晃脑。
“嘿,大汉你叫什么,下来打架!”
无双继续朝着那人喊着,那人还继续自顾自的喊着,但仍然不敢上前。
“无双小鬼,记住我叫乔峰,蜀王殿下的臣僚!”
屋檐上的大汉慢吞吞地喊到,虽然声音不高,但底气十分的充足,中气十足!
无双闻言,心中惊骇不已,自己距离他那么远这人怎么能听到刚刚师兄那般低细的声音。
莫非此人的功力已经到了一种能使身体五官变得灵敏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无双城新一代天才,这时突然满头大汗,失去了在此之前那种无所畏惧的自信。
“下来打啊!喂!”
无双继续朝着乔峰在的屋檐上喊着,可当他在次看向屋檐时,屋檐处已经只剩下一堆黑衣服。
当他仔细看去时,那黑衣服竟然是与他们这次行动所穿一直的衣服。
不对,是金主的衣服!
无双身后的师兄大声喊到,没想到他们兵分两路来驸马府上,竟然早就被人家发觉了。
“无双小子,我念你年幼,而且你等并非与我家蜀王有仇,在你们还未踏进驸马府,此次就此打住!”
“我们蜀王也不会追究,但若你们为了蝇头小利选择冒险,那乔峰就要把你们永远留在驸马府上了!”
闻言,无双城的几位长老和弟子都吓得脸绿了。
乔峰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上来的一样,根本找不到源头,还特别的影响人的心智。
无双城众人立刻就瞬间怂了,不再想着什么执行任务了。
“竟然是乔峰大侠!”
“什么?乔峰竟然到了蜀王手底下?”
“当年叱咤风云的乔帮主竟然高升到了蜀王麾下,走上了编制路!”
“乔大爷,小的多有得罪,我们这就撤走!”
无双城几人说罢转身落荒而逃,只剩下无双一人站在原地一直等着要与乔峰对决。
无双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出乔峰的位置,他缓缓打开背上的剑匣。
“云棱、青霜、凤箫、红叶、蝴蝶、绝影、破劫、杀生!”
八柄飞剑裹挟着霞光一齐飞出,在庭院中绽放出五彩的霞光。
霎时天色大变,八柄神兵如流星般盘旋在空中,寻找着乔峰的身影。
“不要找了,在这里!”
乔峰说罢一掌打出,两条金龙如冲天的水柱一般倾泻到地面。
砰!
地面被砸开一个窟窿,那掌力还继续如蜘蛛网一般向四处扩散,无双被逼着连连后退。
甚至是空中的那八柄飞剑都被掌力的余波阵震地散落在地。
....
与此同时,驸马府后院公主院内。
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刺客风云而至,像是潮水泛滥一样涌入后院。
在这边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想要留下活口,只是想无情的杀戮!
几十名的杀手,手举着箭弩不由分说,对着窗户乱射。
这时李恪正在一边走廊中冷冷地看着,看着这些人的身法和风格。
“救命啊!快来人呐!”一个女声从前面的房间内传出,那房间已经被设成一头巨大的刺猬。
李恪心中一惊,原本他已经命人将此间屋子给清空,谁知竟然还会有人被困在里头。
他慌忙质问手下人,“怎么搞得,不是说了不让人进去,吗?”
这时身后有一位丫鬟怯懦懦地站出来,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回禀驸马爷,公主自己要回去拿自己的簪子,拦不住!”
李恪大声呵斥道:“胡闹!”
随手从随从手中拔出一把刀,朝着那房间走去。
箭雨布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李恪调动周身的内力,将大河剑意运到刀尖。
瞬间整个院子内被一股强大的剑气包裹,无数的箭矢仿佛被黏贴在空气中一样,停留在半空中。
箭雨被挡住,竟然开辟出了一条暗道,随从们借机纷纷将门扉上的箭矢拔掉,将门打开。
公主沈芷衣右臂被箭矢所伤,正趴伏在地上哭泣求救。
她见李恪进来,所有的害怕和恐惧全部都消失不见了,突然间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还没等李恪走过来,沈芷衣立刻就忍着疼痛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呜呜呜一阵哭泣,情感渐渐被流露出来。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李恪看着沈芷衣被鲜血染红的右臂,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撕开,好在箭矢只是给她擦破点皮,并未伤及要害、
蜀王帮沈芷衣包扎好伤口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沈芷衣略带一丝嗔怪地质问道。
“既然如此干嘛救人?”
李恪微微一笑,“你刚刚受伤,需要静养,怕打扰你养伤。”
闻言沈芷衣原本僵硬的心立刻就被李恪给融化了,那原本就柔软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
仿佛尝到了一丝一丝的微甜。
“陪我说说吧!”沈芷衣不再像之前那般强势了,说话声音竟然带着在李恪面前出来没有过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