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甘露殿。
三日前,李世民完成登基大典,成为大唐天子,改元贞观。
此刻,他正与政事堂的宰辅大臣们议事。
一个小内侍疾步走进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陛下,成都有急报传来。”
李世民眉头舒展,笑道:“想来是许敬宗平定李承道之乱的捷报,虽然已过约定之期,但也算他有功。”
说完,他伸手接过内侍手中的奏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额头青筋暴露。
忽然,他猛地摔下手中的奏书,将龙案上所有的案牍扫落在地。
房玄龄急忙道:“陛下,可是蜀地出了变故?”
李世民站起身,双手叉腰,大口喘着粗气,来回踱步。
良久,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指了指,咬牙切齿道:“窦轨和许敬宗这两个废物,手握五万大军打不过李承道也就罢了。”
“成都墙高河深,是天下一等一的坚城,他们居然连一日都没守住,简直是饭桶。”
“现在,只怕是整个蜀地都落入李承道手中。”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脸色大变,若是让李承道割据蜀地,恐怕大唐天下就要一分为二了。
长孙无忌出声道:“陛下,许敬宗和窦轨现在身在何处?为何不过半个月,蜀地局势竟然败坏到如此地步?”
李世民扬了扬手中的诏书,道:“窦轨战败身死,许敬宗下落不明。”
“这份奏书是成都折冲都尉董朋所书,具体情况,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他将奏书扔给房玄龄等人。
半刻钟,房玄龄等人看完奏书后,面面相觑。
杜如晦惊叹道:“一日破城,还是双方兵力相当,正面强攻的情况下做到,古往今来,真是闻所未闻呢。”
“这安陆王,堪称军事奇才!”
“咳咳!”
房玄龄注意到李世民阴沉着的脸,轻咳两声提醒。
杜如晦立即反应过来,急忙俯首道:“臣言辞不当,还请陛下治罪。”
李世民脸色缓和几分,摆摆手道:“无妨,朕也不得不承认。”
“能想出用床弩射塌城墙这样的计策,李承道确实当得上奇才二字。”
尽管他语气自然,可他衣袖中紧握的双手,依然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一个小内侍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奏报。
“陛下,蜀地急报。”
殿内众人闻言,心中又是一惊。
李世民瞟了一眼,指着那小内侍,没好气道:“说,蜀地又出了何事?”
小内侍心惊胆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蜀地传来一份许敬宗许学士的自白书。”
李世民一脸愕然,不明所以。
许敬宗?
自白书?
好好的,他写什么自白书?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是一脸好奇,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自白书写了什么?你讲给众卿家听听。”
听到李世民询问,小内侍面露惶恐,急忙跪地道:“奴婢不敢讲。”
李世民怒喝道:“你想抗旨吗?还是想掉脑袋?”
小内侍磕头如捣蒜,道:“奴婢不敢。”
说完,他继续道:“许学士在自白书中声称,自武德元年开始,陛下为夺太子之位无所不用其极,数次阴谋构陷太子李建成,其中就有武德七年杨文干一案。”
“他还说,玄武门之变乃是陛下一手策划,目的是为了政变夺权……”
小内侍被李世民一番恐吓,也忘了忌讳,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讲了个遍。
李世民听不下去,一把夺过奏报,刚刚看完开头,顿觉头晕目眩,胸中气血翻涌。
“啊……”
他大喊一声,刷刷几下,将奏报撕得粉碎。
房玄龄等人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敢随意出言劝谏,只好任由他发泄怒火。
“许敬宗这老匹夫,朕待他不薄,他投降李承道,朕不跟他计较,可是他写这封自白书,他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心里清楚,许敬宗肯定是降了李承道,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写这份自白书。
房玄龄见到李世民怒火发泄得差不多,出声道:“陛下不必动怒,这自白书,定是李承道借用许敬宗得名义捏造的,陛下只要下旨澄清即可。”
然而,在场众人皆明白,这自白书一定是出自许敬宗之手,因为其中有几件事,只有李世民的心腹才知道。
房玄龄这样说,无非是为了给李世民一个台阶。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收敛一下心绪。
他看向几个心腹,目光凌厉,道:“朕现在要派兵入蜀平叛,你们可有意见。”
之前,他想要调兵入蜀时,这三人可是以各种理由阻拦。
现在,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房玄龄避开李世民的话,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个对方李承道的想法。”
......
(今天签约了,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