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窦轨的帅旗终于出现在梓州城以南二十里处。
成都到梓州,五日的路程,硬是在三日之内赶到,蜀兵脸上皆有疲惫之色。
窦轨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意气风发。
他身边的一员偏将陪着笑脸,奉承道:“将军出手,那李承道小儿的首级定能手到擒来。”
窦轨捋着胡须,得意道:“那李承道自幼生长在深宫之中,根本不懂用兵之道。”
“至于昔日的长林军主将薛万彻,在我看来,不过是一莽夫,根本不足为虑。”
偏将一脸谄媚,拱手道:“将军所言甚是。”
忽然,前方一名斥候飞驰而来。
那斥候在窦轨面前停住马匹,行礼道:“将军,前方二十里处,长林军列阵相迎。”
窦轨闻言,面露惊讶,他还以为长林军会据城而守呢。
“长林军没有夺下梓州吗?”
斥候摇头道:“看城头的旗帜,梓州应该还在我们手中。”
窦轨询问道:“可查探清楚敌军有多少人?”
“一共万人,其中还有千余骑兵,皆身着金甲,气势不凡。”
窦轨闻言,陷入沉思,他看不出李承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蜀地少马,他手中根本没有一支成建制得骑兵,李承道手中得这千余骑兵倒是有些棘手。
他勒住缰绳,道:“传我命令,全军戒备,小心敌军骑兵偷袭。”
两个时辰后,在城南开阔地上,窦轨终于看到严阵以待的一万长林军。
“哈哈,看来这李承道也不过是个无知小儿。”
偏将摆出一副请教的表情,语气恭敬。
“将军可是看出了什么?”
窦轨扬鞭朝长林军一指,不屑道:“如此军阵,我大军一个冲锋便可破之。”
“其一,我刚才一直担心长林军的骑兵,可没想到李承道居然将所有骑兵安置在军阵中央。”
“如此一来,根本无法发挥骑兵的威力。”
“其二,长林军背城列阵,可是梓州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只须三面合围,长林军便是插翅难逃。”
“有此二者,我军岂有不胜之理?”
偏将脸色一喜,拱手道:“将军英明。”
就在窦轨评判长林军时,稍远处,白马金甲的李承道同样也在打量着窦轨和他的三万蜀兵。
刘伯温拱手道:“殿下,这些蜀兵看着羸弱,可毕竟是老卒,战场厮杀的经验丰富。”
“我们有七千新兵,兵力又处于劣势,此战,只能依靠李将军麾下的飞虎骑,一战定胜负。
李承道点头道:“擒贼先擒王,相信以存孝的能力,定能取下窦轨的首级。”
这次交战,他没打算玩弄什么阴谋诡计,他要以李存孝手中一千具装甲骑正面击破窦轨的三万人马。
让成都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
几人正说着,阵前一传令兵飞驰而来。
那传令兵翻身下马,跪地拱手道:“殿下,敌军主将窦轨请你去阵前叙话。”
刘伯温建议道:“殿下,这窦轨邀殿下会面,无疑是想借圣旨之类的名义,奚落殿下是叛逆,已壮蜀兵士气。”
“臣觉得殿下根本不必见这个小人。”
李承道却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若不去,两军将士还以为是我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他。”
这个窦轨先是写信投诚,而后又背叛他投靠李世民,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反骨仔在临死前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完,他对回头身后的李存孝道:“存孝,我们去会会这个反骨仔。”
刘伯温见李承道决心已定,便不再多劝。
李承道带着李存孝,还有十余名亲卫打马出阵后,便见到距离长林军一箭之地的窦轨。
窦轨坐在马上,满脸得意。
他朝李承道拱手道:“安陆王,近来可好?”
李承道摇摇头,笑道:“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有只叫窦轨的苍蝇老是来烦我。”
窦轨脸色微沉,他昂起头,眼中略带蔑视。
“李承道,我奉天子旨意,带兵平定李建成余党。”
“今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者免死,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大军碾压,顷刻间让你们身首异处。”
李承道冷笑一声,道:“朝秦暮楚的东西,装得像你这般大义凛然的,倒也少见,这一点上,我很佩服你。”
“不过,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小人,投靠李世民那个无忠无孝的逆贼,刚好是狼狈为奸。”
“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洗干净脖子等着。”
窦轨心中怒火翻腾,他本意是想借大义名分打击长林军的士气,没想到被李承道抓住痛点猛击。
见到此计不成,他又另生一计。
“听闻殿下军中猛将无数,可敢斗将。”
他知道长林军中无出名的勇将,便故意激李承道斗将。
若是李承道答应,他有必胜的把握;若是李承道拒绝,则正合他意,顺势宣扬李承道胆小如鼠即可。
无论李承道如何选择,他都可以达到打压长林军士气的目的。
李承道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斗将?
这窦轨简直就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