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蟠主动加入到日常的训练中,松山卫的军士们的出操状态也越来越好。
作为鼎鼎大名薛家嫡长子,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能陪着他们这群丘八一块吃苦。
这些常年在北境卖命的人,又岂能甘居人后,连一个从小都长在莺莺燕燕中的少爷都不如吗?
再加上如今把总大人自掏腰包,不但给大伙改善了伙食,更是带来了如此坚固的盔甲,异常锋利的刀剑。
甚至就连那世间最顶级的弓弩,都分发到了每一个战兵的手中。
这些东西,别说他们这群无权无势最底层的士卒没有见过。
恐怕就连那些待在山海关里,整日醉生梦死的将军校尉们,估计也不曾见过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曾经作为现实世界里特战队员的薛蟠,也渐渐融入进了北境的边塞生活当中。
当然,他和秦可卿之间的感情也在慢慢的升温当中。
几乎每隔七天,薛蟠都会通过自己的和金陵薛家往来的信使,给身在京都的秦可卿带去自己的亲笔信。
“小姐,小姐。”
“薛家少爷来信了,薛家少爷来信了!”
秦可卿的贴身丫鬟宝珠,手中按着一封书信,兴冲冲的一边喊着,一边跑到了秦可卿的闺房外。
坐在贵方的小榻上,绣着鸳鸯的秦可卿听到宝珠的呼喊声。
心里不禁一喜。
每每想到薛蟠在信中所写的那些优美词句,以及流露出对自己的想念,秦可卿的俏脸上,都会不由得娇羞几分。
“你这个丫头,怎生如此咋咋乎乎,这叫外人见了,定要说咱们秦府没有什么规矩!”
秦可卿故意嗔怪的说道。
“呼呼呼!小姐,人家不是想让你早点见到薛少爷的来信吗?”
宝珠丝毫不惧秦可卿的责怪,拉着秦可卿的手臂撒娇般的轻轻摇晃着。
“你呀!我看你以后怎生嫁得出去!”
秦可卿伸出如同葱白般俏嫩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宝珠那微微挂着几丝汗滴的额头。
“努!小姐,给。”
宝珠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秦可卿。
秦可卿伸手接过,忍住内心的激荡,轻轻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
“可卿,卿卿如晤,京都一别已去半年有余,……”
“吾独爱可卿之忠贞,如莲花般洁净。”
“汝之余吾,如久旱之甘霖起吾心之枯朽……”
“可卿请略稍待,吾定在北境建功立业,彼时必问名纳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汝过门。”
“……”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字里行间洋洋洒洒,铁钩银划,无不显露出薛蟠对秦可卿的爱恋之情。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美的诗句,他是怎么想到的?”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秦可卿看着信件上,那如铁画银钩般的字迹,檀口喃喃的念叨着,不觉得一时痴了。
一个模糊而又逐渐清晰的身影,在秦可卿的心中浮现。
她那一双如同星空般璀璨的双眸中,渐渐升起了些许氤氲。
“小姐,小姐!”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这薛少爷,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到了薛少爷啊?”
此时的宝珠打断了秦可卿对未来的遐想,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被宝珠打断遐想的秦可卿,羞涩中又不免有些气恼。
“好你个宝珠,居然敢问本小姐我这些不知羞的问题,看本小姐不好好收拾你这个鬼丫头。”
秦可卿伸手滑嫩的小手,挠向宝珠的腋下。
一时间,秦可卿的闺房里,发出两女银铃般的笑声。
“报——”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军营里,薛蟠的大帐外,一声紧急的呼喊声传来。
坐在大帐中,正和第一旗掌旗王文峰看着眼前的沙盘,小声商议着北境局势的薛蟠。
猛地一抬双眼,看向大帐的帐门外。
眼中流露出一丝既期待又兴奋中略带着激动的神采。
“传,快传!”
王文峰看到薛蟠的模样,立刻大声喊道。
“诺!”
守在帐外的薛蟠亲卫,快步跑出帐外,片刻便扶着一位浑身瘫软,满身汗滴的军中斥候走进了大帐中。
“报,报,把总大人,紧急军情。”
“我松山卫斥候前出北境两百里探知,前日在北境集结的建奴大军,今日开始拔寨起营,兵分三路开始南下。”
“其中一路前锋大约五千兵马,已经跨过两国边境,距我松山卫只有一百五十里左右。”
“据我松山卫斥候探知,顶多三日内建奴前锋便可兵临我松山卫城下,望把总大人早做准备。”
前来送信的斥候,气踹嘘嘘的跪地禀报。
“薛二,立刻把人扶下去,让他好生休息。”
薛蟠大手一挥,对着自己的亲卫吩咐道。
随即,立刻走到沙盘前低头仔细察看起松山卫的地形来。
片刻后。
只见薛蟠猛一抬头,眉宇间满是坚毅的色彩。
“文峰,立刻点燃烽火传讯山海关,然后击鼓召集众人前来我军帐议事。”
“诺!”
知道事关紧急的王文峰,也不墨迹。
双手一拱,转身离开。
“咚咚咚!”
传令的击鼓声响彻了整个松山卫。
直插云霄的狼烟,在城头点燃。
“敌袭,敌袭”的呼喊声,一声声响起。
一列列身穿重甲的松山卫守军,从兵营里冲出。
排着整齐的队列,有条不紊的跑上松山卫的城墙。
无数的守城器械在军士们的拖拽下,开始在城头和城墙下安装,做好随时与建奴作战的准备。
松山卫城外北境的草原上。
瑟瑟秋风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大地上隆隆作响。
一队队身穿布甲,手拿弯刀,身背弓箭的建奴骑兵,排着行军的队列,在草原上蜿蜒前行。
行军的队列旁,几张巨大的旗帜被人高高的举起。
白色的旗帜下,一个面容消瘦,梳着金钱鼠尾,身穿白布做成的棉甲,双目中透着狠厉的年轻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秋风中那隐隐约约的松山卫城墙。
“喻——”
一匹快马在骑士的约束下,停在了年轻人的身边。
飞身滚下马背,半跪在年轻人的马前。
“启禀贝勒爷,据斥候来报。”
“大乾松山卫已经做好了抵御我军的准备,前军先锋苏克沙哈遣人来问,我军是否要立刻攻击大乾松山卫所。”
面容消瘦的年轻人朝着骑士挥了挥手:“你去告诉苏克沙哈,此次我军不必攻击大乾的松山卫,以及锦州卫还有辽阳卫。”
“命他只管速速绕过此三卫,速速依照计划进军即可。”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处理。”
“喳!”
骑士双手抱拳,给年轻人打了一个稽首,翻身上马,急速离开。
“贝勒爷,您这是……”
跟随在年轻人身边的一名亲卫,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唉!亚尕苏,你以为本贝勒不知道应该清除北境上的这些大乾卫所吗?”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最近听族中的萨满预测,今年冬天我们那里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
“据族中萨满说,如果我们不储存足够多的过冬物资,我们族里恐怕要死不少人啊!”
“要是我军依旧按照以往的做法,一座卫所,一座卫所的打过去。”
“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很难到达山海关。”
“更不用说南下攻乾,用南人的物资供给我建州度过今年最难熬的冬天。”
眼神狠厉的年轻人,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松山卫。
口气沉闷的说道。
不过,他那沉闷的情绪并不存在多久。
马上便被一股昂然的斗志给替代。
不就是南下攻乾吗?
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
只不过,这次时间比较紧迫而已。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按照大乾那些软骨头边军的做派,只要听闻我建州铁骑的马蹄声,他们绝对会龟缩在厚厚的城墙内。
就像一只只被吓着的鹌鹑一般,躲在城墙内瑟瑟发抖。
祈祷着我强大的建州铁骑,不要攻打他们。
更何况,临出发前,大汗可是秘密的交代过了。
此次进兵,并不需要像往常一般,直面重兵防守的山海关。
而是直接略过,兵峰直指大同。
早有私通咱们建州的晋商,给大军准备好了足够的物资。
就等大军一到,便可立刻攻击大同。
让那些软弱的大乾边军,尝尝咱们建州铁骑的厉害。
想到这里的年轻将领,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随即,他转身看向自己的亲卫。
“亚尕苏,我给你留下半个牛录的披甲人和五百绿营兵,你可有信心把大乾松山卫的边军堵在城门里,直到我大军返回。”
亚尕苏听到自己主子的话。
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主子,请您放心。”
“别说你给了我半个牛录的披甲人,就算只给我那五百绿营兵,我也能保证松山卫的那些南人软骨头,绝不会有一兵一卒离开城池。”
“不是我给主子吹牛,就凭大乾的这些边军,那一次野|战不是被我建州铁骑像赶鸭子一样的追得四处逃散?”
“主子要说让我攻城,这也许奴才会做不到。”
“可是,要防止里面的大乾边军出来,奴才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
年轻将领的亲卫亚尕苏郑重的保证道。
“好!果然不愧是我豪格的亲卫。”
“此次你若完成本贝勒交代的任务,待大军回转后,我一定会上奏大汗,给你请个头功。”
“让你以后成为独领一军的将领。”
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给自己的属下做出承诺。
亚尕苏听到自己主子的话,心中顿时大喜。
立刻俯身贴地:“回主子的话,奴才一定不负主子所托,定然就爱那个大乾松山卫的守军牢牢地钉在这里。”
“绝不让他们能够出城威胁我军后路。”
“好好好!”
“亚尕苏,等我率军回转的时候,也就是你功成名就的时候。”
“去吧!”
“去告诉鳌拜,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立刻拨给你半个牛录的披甲人,再加上五百的绿营兵。”
年轻将领说完,便举手扬鞭,催动胯下的骏马,朝着前方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