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空荡无人的街道上。
“查清楚了吗,那小子什么来头?”
“居然敢当众让我出丑,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吗!”
宇文云泽的声音,回荡在街面上。
他当然不知,自己差一点就被瓜子刺了个透心凉。
还在为裤腰带掉了的事情怒气难消。
他回去之后越想越气。
直接便召集人手,派人去把那小子住哪查清楚。
当晚就准备直接带人找上门去。
“那小子见识短浅,那小子肯定是不知我们宇文少爷的尊贵身份。”
“像宇文阀这样的大世家,平民哪有资格与其产生交集。”
“是极是极,若是了解少爷的背景,那小子怕是哭爹喊娘的便将美人献出来了。”
“嘿嘿,连少爷都说是美人,那肯定是绝色之姿啊。”
旁边的护院们,连忙拍起了马屁。
“哼,那两个美人,我自然要到手。”
想到美人,宇文云泽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他虽是纨绔子弟,却也不是没有脑子。
能坐拥那样的两个美人,对方说不定有自己不知晓的身份。
所以才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让人先去查清跟脚。
“少爷,我打听回来了。”
“那男的叫陈寻,是百草居少东家,白衣女子是他刚娶过门的娘子。”
“另一个粉衣的就不知晓了。”
扈从将对方身份的结果说了出来。
“哼,百草居.....原来是个臭行医的破落户。”
“顶多算是跟海沙帮有点关系,海沙帮算个鸟。”
宇文云泽嘴角勾起一抹险恶的弧度。
要是以前,他倒不敢如此大放厥词。
海沙帮还是有点实力的,帮中足足有七八个一流高手,附近几个县城的黑道,都要仰其鼻息。
自己一个宇文阀的旁支,还真不敢得罪这种地头蛇。
但眼下今非昔比了。
昨日收到传信,堂哥已经从京都启程往宁安来了,来调查那雌雄双煞,到时有海沙帮的好果子吃!
有堂哥在,海沙帮便是有宗师都不怕!
何况宗师又不是大白菜,你以为那么好遇上的?
正如此想着。
宇文云泽忽然撞到了前面的扈从背上。
“嗯?”
“你小子搞什么,不想混了?”
“少....少爷!”
“那好像是.....好像是.....雌雄双煞?!”
扈从嗓音惊恐,两股战战。
宇文云泽也是被吓了一跳。
雌雄双煞最近称得上是凶名赫赫,都到了止小儿夜啼的程度了。
而且人家杀人不眨眼,完全不惧怕宇文阀的势力,连任少名都说杀就杀。
不乏有传言,说是雌雄双煞与宇文化及有仇,根本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去寻仇的..
宇文云泽咽了口唾沫,顺着扈从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三人,皆是身穿夜行衣。
左边一个,手持根像是竹竿的棍子。
右边一个,拿着两把不知从哪摸来的菜刀。
中间的则是两手空空,眼神冷漠。
“放你娘的屁。”
“这明明是三个人,什么雌雄双煞。”
看见是三个人,宇文云泽强行安慰自己。
毕竟,怎么看对方都是来者不善。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不是来请他喝茶的。
“也不知该埋在哪。”
小青目光看着周围,似乎在找风水宝地。
“埋什么,绑上石头,扔河里就好了。”
“咱们手脚干净点。”
“记得别留下东西,比如菜刀什么的。”
陈寻来的时候都计划好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面纱下的绾绾一时茫然。
你们为啥这么熟练?
就显得我这个魔教妖女多少有点业余。
听着三人的对话,宇文云泽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此事,看来是无法善了!
哪里还记得什么百草居的美人,报名重要!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连忙开口。
“哪来的小贼,竟敢杀人越货到本少爷头上!”
“咱们有八个人,对面就三个!”
“都给我上!”
“今天帮了本少爷的,一人赏银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拿了这一千两,后半生的吃喝都不愁了,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再说少爷死了,扈从们也没有好下场,所以都红着眼睛,不要命的冲上来。
但忽的,一股异香传来。
下一秒,扈从们双眼忽然定格。
身躯好像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
“人家不想见血。”
绾绾嫌弃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菜刀。
她用的是天魔香,一种带有微香的毒。
她可不希望,下次再听到什么雌雄双煞拿菜刀把人剁成肉泥的传闻。
“我去找石头。”
“算了,就用这个吧。”
小青说完,一剑斩碎了旁边的石墩,开始用剑气切割。
看样子,是准备施行陈寻的计划。
真的是雌雄双煞!
宇文云泽吓的屁滚尿流,两条腿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似的。
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恐。
“桀桀桀。”
陈寻朝着宇文云泽走去,边走边笑。
听到这小声,小青奇怪的回过头。
相公是嗓子不舒服嘛?明天给他炖个雪梨汤好了。
“你笑什么?”
绾绾小眉头微皱,狗男人不是有癔症吧?
听得怪怪的。
“桀桀.....咳。”
“话本不都这么写的,魔门中人就是这么笑的啊。”
陈寻咳嗽了一声。
我读书多,你可别骗我。
气氛都到这了,话本里的反派,这个时候不都是这么笑的。
可能是自己笑的不对吧,多吃几个魂殿长老就好。
“谁写的话本?”
绾绾抛着手里的菜刀,一副我不砍死他的语气。
难怪陈寻对自己防备那么深。
都是看话本惹的祸!
陈寻:“.....额,先办正事。”
上辈子看的,要不你也穿个越?
“几位好汉!”
“我堂哥宇文成都马上就要来了!”
“你们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了我,我保证今天无事发生,就当无事发生,绝不会事后再找你们麻烦!”
宇文云泽已经吓尿了,裤子上湿哒哒的一片。
这时候了,他也只能搬出这尊靠山来。
希望对方能看在宇文成都这个宗师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
“宇文成都?”
“他来宁安做什么?”
陈寻冷声问道。
他对这名字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得上相当熟悉。
在耳熟能详的作品中,只要是描写隋唐年间的,都多少有宇文成都的名字。
“是来追查.....追查海沙帮之事的。”
“堂哥已是宗师中期,在后起之秀中独占鳌头,你们....你们杀了我,一定会被他查出来的!”
宇文云泽还待再说。
却忽然觉得嗓子好空,他怎么说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为什么?
来不及想清这个问题,他的意识陷入黑暗。
宇文云泽走的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