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中,周皇后看着父亲送来的信,就感到一阵的头大。
她了解现在的皇帝,经历过一次生死转变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崇祯会为了面子,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而对这些勋贵,皇亲国戚下不了手,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父亲,还指望从她这个女儿身上,将那几十万两银子要回去吗?
这封信,即便是不看,也能猜到些什么内容。
当了这么多年闺女,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父亲。
以她现在对皇帝的了解,如果不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恐怕父亲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犹豫了一会儿,拆开信一看,果然是找自己诉苦的。
大概意思是说,一家人都快饿死了,钱都被皇帝拿走了,求女儿给点支援。
奈何周皇后现在手头,真的是没有几个钱,也在之前就被皇帝都要走了。
后来,皇帝抄家杀人,搞到一些金银,看样子也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
当务之急,一切国事为重,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这个皇后,想要赏赐宫女和太监,最近也只能用绫罗绸缎来代替银钱。
好在,宫中现在也没人在乎。
皇帝性情大变,大家都在想办法,摸清楚皇帝的脉搏,不然谁知道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掉脑袋。
上午,几个之前皇帝宠幸的大太监,下场就给大家提了个醒。
切莫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皇帝,更不要想糊弄他。
最关键的是,这封信送进来,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没等她心中吐槽完,外面已经传来了声音:“娘娘,陛下快到了!”
看看时间,赫然已经到了晚膳点。
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必须要把父亲从作死的路上拉回来,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
不多时,皇帝出现在坤宁宫,其他后妃和子女们还在过来的路上。
“陛下,臣妾有罪!”
一见面,周皇后就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将朱明兴整不会了。
“起来说话!”朱明兴伸手将皇后扶起来。
周皇后将国丈找自己的事情,消息给朱明兴说了一遍,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还带着些恨意。
“国事,已经到此等地步,他还想着这些事情,但他是臣妾的父亲,况臣妾女流之辈,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甚至都当场落泪,朱明兴看起来稳如老狗,实际上也是稳如老狗。
“梓潼若是信任朕,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朕来处理,让朕做个恶人!”
“臣妾早就托身陛下,如何不信任!”
这话说的让朱明兴很开心,伸手将皇后搂住,轻轻拍打着安慰她几分钟。
又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晚上,但是对于国丈周奎一家来说,却是非常糟心的事情。
直接从宫中来了一位公公,带着二十名羽林军战士,将国丈府邸包围起来。
看门的家丁,还想要叫嚷两句,结果太监一摆手,跟随他而来的战士,直接选择了开枪。
一时间,家丁和里面的周奎一家,都被吓的魂飞魄散。
“开门!”
太监一摆手,立刻有人上去,直接一脚将大门踹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周奎和一家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审判,难道真的要被抄家杀头了吗?
“都怪你,陛下已经给咱们家留了情面,你还要搞这种破事,现在祸事来了吧!”
“早说了,不要触怒陛下……”
一家人纷纷责怪周奎,就连几个儿子都对父亲,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哼!”随着太监一声冷哼,众人齐齐安静下来。
“有上谕!”
周奎为首的一家人,赶紧跪在地上,听皇帝的口谕。
“国丈周奎,不思国之恩典,不念朕之恩情,国事如此艰难,尚且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妄图让朕后宫不宁,罪大恶极!”
听到这里的时候,一家人都魂飞魄散,一股尿骚味直接传到太监鼻子里,赫然有人被吓的尿裤子了。
“念皇后恩情,朕不欲加罪于尔等,还望改过自新,切莫再做蠢事。”
说完皇帝的口谕后,太监又带来他的任务。
“从今天起,咱家就在国丈府上住着,且观国丈能否改过自新,等一月之后再给陛下呈上一份奏折。”
“国丈全家,从今日起禁足,二十名羽林军战士将会保护国丈府邸,贸然出门的话,恐怕他们会直接开铳射杀,诸位切记。”
听闻不是要抄家杀头,周奎和家人也就安心下来,接下来的手段,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
内城就这么大,很快国丈府的事情,就传到了所有达官贵人的耳中。
再次打击了许多人,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胆敢搞事的人,总而言之是越来越少,何况内城现在戒备森严,也不具备搞事的空间。
加上,之前造反的人,皇帝也没有将大家直接砍了脑袋,而是全部控制起来,禁止出入府邸。
还有太监公开传播皇帝的口谕:
“说是能按照各自的身价交一份赎罪银的话,那么这等诛九族的大罪,也不是不能说商量。”
赎罪银,搞清楚这东西价值,站错队的勋贵和官员们,已经都疯了。
原本以为死路一条,没想到皇帝竟然为了银钱,让造反的人都有活路,看来还是一个昏君啊。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但各家都在疯狂想办法筹钱,甚至已经有人趁着,外城被收复,外面顺军混乱的情况,派遣忠厚的管家和家丁出城,回老家去要银子。
很多官员都是在京城当官,在老家置业。
朱明兴已经收到王承恩传来的一些消息,比如说之前被打发去守陵墓的太监,就愿意用二十万两银子,一千两黄金来恕罪。
这很好,朱明兴完全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