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脑海中的几个金字,赵祤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心生狂喜道:
“玄胎金身诀?这定是一门强大的修炼功法!先不说炼妖宗中高人林立,便是天狼帮和黑熊寨中也尽是强者,我只是一介凡俗书生,只有靠着这种强大功法才能复仇有望!”
赵祤虽是凡俗之人,但平时阅读涉猎良多,头脑思维非常灵活,从玄胎金身诀的名字,再结合其出现的方式,便有了大致的判断。
果然,脑海中的几个金字,下一刻又破碎成为无数光点,跟着重新演化出了两行字迹:
“我法即万法,玄胎炼金身!”
字岁不多,但锋芒毕露,赵祤不禁抽了一口凉气,心头满是不可思议道:
“我法即万法,好大的口气!这门功法到底有多厉害?”
先不说玄胎炼金身几字,我法即万法,万法都在我,这是一种海纳百川的囊括,更是一种随意支配的凌驾,有着诸天万法之主的霸气!
赵祤震惊莫名之际,那两行字迹再度碎散,演化成了一篇玄奥复杂的口诀,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便如与生俱来的记忆,根本无法忘记。
“果然玄妙非常!我需要时间慢慢参悟修炼,此时并非恰当时机。”
赵祤轻轻舒出一口气来,将玄胎金身诀暂时搁置一旁,把那根历经了天劫的柳枝卷好收入怀中,再把剩余的灰烬尽数撒入大坑中,然后用挖出来的土垒成一座坟墓。
因为没有棺椁只剩灰烬,坟墓极为矮小,看来让人心酸。
而在坟墓之前,赵祤默默伫立,直到绵绵的春雨渐渐收止,阳光驱散迷雾落到了坟墓上,这才开口轻声道:
“父亲,来日我必会为你报仇雪恨!”
话音落下,赵祤转过身来,将所有的伤痛深藏在了心底。
逝者已矣,与其枉自悲伤,不如抓紧图强。
他拾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大弓,站在来时的那条山溪旁心念微动,等了小片刻时间之后,便见得远处有只大鸟振翅飞来,正是之前躲到了远处的无崖子。
此地还残留着一些天劫余威,云雾山中的妖兽精怪和走兽飞鸟,都本能地远离此地,所以赵祤从昨天晚上直到此刻,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但他现在准备离山,自然就需要无崖子替他保驾护航。
“小子,你命真够硬的,这都没死!”
无崖子嘎嘎怪叫着在不远处盘旋,不敢进入天劫余威的范围。
这呆鸟之前被惊到了远处,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加上和赵祤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早已知道希望再次落空。
天劫后赵祤陷入昏迷,这呆鸟也然看得清楚,但天劫对妖兽精怪有着莫大的威慑,哪怕余威也让这呆鸟不敢靠近,再次错失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机会。
赵祤没有追究无崖子昨晚出工不出力的行为,也没有逼着它来到身边,缓步越过小溪走出弥漫着天劫余威的地界,来到这呆鸟的下方,跟着再次心念微动。
嘭。
无崖子浑身僵硬的砸落在地,赵祤理了理青衫下摆,施施然登上鸟背骑在脖子上,这才解开了束缚淡淡道:
“休得聒噪,带我离山。”
无崖子本就不是甘心认主,此刻还要被当成坐骑,更是让它心头火起,呱的戾叫一声就要翻脸,却见赵祤从怀中取出一截柳枝,在它头顶轻轻一划。
滋啦啦!
几丝细小的电弧跳跃,无崖子头顶的羽毛根根树立,被柳枝直接扫中的几根羽毛卷曲碳化,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气息。
“天劫之力!”
无崖子脑袋一阵发麻,心头一片惊惧,态度从勃然大怒变为逆来顺受,泪水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这小子掌控了天劫之力,以后动不动就可以收拾老子,老子这辈子算是毁了!”
带着满心委屈,无崖子拍打翅膀朝着山外飞去,而在这呆鸟的背上,首次飞上天空的赵祤一边看着辽阔风景排解心情,一边将那根柳枝细心地贴身收好。
民间传言,雷击木专克邪祟。
刚才赵祤也是临时起意,拿着柳枝在无崖子的身上做了做尝试,结果发现这根雷击木果然是件宝物,其中蕴含着货真价实的天劫之力,几丝电弧就让无崖子苦不堪言。
大鸟展翅,风驰电掣。
没过多久时间,赵祤就回到了赵家庄。
他没有惊动父老乡亲,让无崖子远远落在了庄外,自个儿悄悄回家换了身衣服,收拾好家中不多的财物,给母亲的灵位上了柱香,就头也不回地选择了离开。
此去是为报仇雪恨,一走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没必要弄得众所周知,而且不提超凡脱俗的炼妖宗,单是天狼帮和黑熊寨都极为强大,他不愿给父老乡亲们带来任何灾难。
再次同无崖子会和之后,赵祤坐在这呆鸟的背上,又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最后来到了充州城外。
充州,烈武国边境大城,天狼帮就在其中。
烈武国边境管理混乱,盗匪颇多,官府根本清缴不过来,没有精力理会游走在灰色区域的帮派,甚至有时还要借助帮派的力量,所以这天狼帮势力极强,赵祤早有耳闻。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赵祤并不急着向炼妖宗复仇,那无异于蚍蜉撼树,此来充州城正是为了调查天狼帮,想要查明其与炼妖宗的关系,并试着破坏炼妖宗的密谋。
“带着妖兽入城必会引人注意,如果天狼帮因此有所防备,可能我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
思索一番后,赵祤没有让无崖子跟着进城,而是让其返回云雾山中等待召唤,虽然这呆鸟可以缩小体型并压制气息,但实在野性太重,说不定就惹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无崖子曾在炼妖宗密谋的现场出现过,现在还不知晓天狼帮和炼妖宗的关系,这样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整理了一下衣衫和仪容,赵祤想了一想之后,又丢弃了大弓和箭壶,这才缓步进入了充州城里。
他没有漫无目的地打探消息,先是在路边吃了碗馄饨,继而找到一家药铺,买了张包药的草纸并借了笔砚,提笔写下了几字。
带着这张草纸,赵祤在城中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了个人流较多的当街处,将那张草纸贴在了显眼的地方。
“应聘西席。”
这是草纸上写下的几字。
赵祤的调查绝不会太过容易,如果没有合适的遮掩,一个外来人到处打听天狼帮的消息,很可能会被察觉,甚至可能引来危险。
正因为此,他打算去大户人家当私塾老师,一来符合书生的身份,二来大户人家的消息比较灵通,至于第三,则是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财,教私塾正好可以支撑接下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