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正屋之内,三人寒暄了一会,待客的吃食便已经摆上了。
在唐朝时期,一般权贵拿出来待客的就是一些点心和奶制品一类的东西。
而如今现代人常拿来待客的茶水,在唐朝的时候却不是轻易就能炮制出来的。
在茶圣陆羽老先生出世之前,所谓的茶道受了不少儒家文化的影响,加了不少别的东西,据说能让人领会到人生不同的境界。
而这烹制茶汤的手法则更是繁复,先用火将茶饼炙烤之后,再用茶具碾压成粉末,经过细筛之后,才可放入水中,这叫做罗合。
然后在煮茶的过程之中,还要加入盐、姜块、葱花、羊油等诸多调味料,据说是为了贴合“内省修行”的思想高度。
在唐朝许多上流社会的文人,都喜欢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过程越讲究、越复杂,就说明这个人越有文化。
在一系列繁复和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之后,煮出来的东西就和一碗菜汤差不多了,半点茶叶的清香都没有。
至于这茶汤的味道嘛,反正李封尝试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喝上一口了。
所以,在李封待客,是决计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的。
什么,你说炒茶?
等李封发财了再说,这种和文化绑定太深的东西,推广起来哪有烈酒那么迅速、容易。
房玄龄捻了一块羊乳酪吃了之后,对着李封打趣道:“我来之前可是问了弘文馆的教习,你这都半个月了还没去报到,未免也太过懒散了吧。”
李封顿时觉得来者不善,这个房玄龄乃是弘文馆的学士之一,自己逃课的事情估计是瞒不住了。
李封在上辈子,有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听课上面了。
现在李封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还想让他体会上学的痛苦,不可能!
山人自有妙计,李封看着一旁的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伯伯,您当时可是说让我先在家休整一段时间,再去那弘文馆师学的,这可是怪不得晚辈身上了。”
长孙无忌正在吃一块点心,差点被李封这句话噎到,指着李封笑骂道。
“咳咳,我当时可没有说让你休整半个月,你小子懒就是懒,这可怪不到老夫头上。”
房玄龄闻言,抚须笑道:“既然如此,想必李封你也休整好了,不如明日就去那弘文馆报到啊。”
长孙无忌一听,顿感不妙,有些后悔当初推荐李封去弘文馆师学了。
没想到,这房玄龄老匹夫是想借着弘文馆学士的身份,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大意了,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事搪塞过去!
不等长孙无忌想到法子开口,李封就将话题一转,没有接房玄龄说的话,而是用一种惊诧的口气说道。
“咦,房伯伯,你的手上和脸上,怎么好像有几块淤青的样子,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对你堂堂邢国公动手?”
原来,这房玄龄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一些淤青,本来是被房玄龄用某种方法掩盖了。
现在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淤青却是露出来了一点,可能是长安城来此路途颠簸,用来遮掩淤青的脂粉掉下来了一些。
“咳咳咳......”
房玄龄闻言,顿时尴尬不已,连忙装作被水呛到的样子,接连咳嗽了几声。
而长孙无忌则明白事情的起因,心想正好借此将弘文馆之事糊弄过去,于是哈哈大笑道。
“贤侄不知道,这邢国公......”
“长孙老匹夫你敢说,信不信老夫和你翻脸!”房玄龄更加尴尬。
“这有何说不得的,反正差不多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吗。”长孙无忌则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是啊,是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拿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吧。”李封看热闹不嫌事大。
房玄龄无奈之下,也就不好阻拦长孙无忌的开口了。
原来,这房玄龄和李信义一样,也是个怕老婆的奇葩。
前几天,李世民在太极宫内开了一个派对,请了茫茫多的朝中大臣和开国元勋过去。
而像房玄龄、长孙无忌这种大佬,肯定也是要过去捧个场子的。
要说在这大唐开放的风气之下,平常去赴个宴,有个公务宴请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房玄龄多喝了几杯,跟在场的同僚们吹起了牛皮。
房玄龄当时说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论起在家中的地位,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而这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房玄龄娶了那七宗五姓之一的大门阀,范阳卢氏之女当了正房之后,就再也没有纳过一房小妾,就连那带颜色的酒都不怎么敢去喝了。
于是在众人的起哄和嘘声之下,李世民就借着几分酒兴,赏下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说是给房玄龄带回家去当小妾。
房玄龄当场脸就绿了,酒也醒了一大半,这尼玛要是带回去了,自己就可能就要被打断三条腿了。
而一旁的尉迟敬德也不是个好鸟,不停得劝说者房玄龄,将这两个御赐的美人带回府中。
说是你房玄龄的老婆再凶,也不敢把陛下赐的美人怎么样。
房玄龄心里苦啊,只能勉为其难地将李世民赐下的两个美人带回府中。
果不其然,房玄龄的夫人看见这两个美人之后,拿着鸡毛掸子就大打出手。
这一顿鸡毛棒法,不仅将李世民御赐的两个美女赶了出去,还在房玄龄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淤青。
至于此事的后续?
后续就是房玄龄跑到李封家里来了。
李封听完长孙无忌的所说之后,顿时就想了自己的老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房玄龄。
啧啧,又是一个大唐男权社会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