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友金上前便来要求陆卫国出示身份证明材料。
这操作就很有些恶心人的架势了。
酒馆里,食客们瞧见这般阵仗,立马就是纷纷张望看来,瞧着陆卫国生面孔的样子,都是警惕满满。
“你以什么身份资格在盘查我?”
“我是军管委干部,你说我在用什么身份资格盘查你?赶紧出示你的身份证明材料,否则你可就麻烦大了……”
范友金明显是威严遭遇挑战的下意识反应。
“我麻烦大了?呵呵,军管委可没你这种狐假虎威的干部,想盘查我,你不得先出示一下自己的证件吗?另外,你以什么理由要盘查我,这你可也得给咱说个理由,否则我可先要怀疑你动机不纯,你要以权谋私欺辱百姓……”
陆卫国很不爽姓范的,故意就挤兑起来。
范友金果然受不得激,越发情绪激动起来,伸手飞快在上衣口袋摸了自己的证件亮了亮,
“小子,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冒充身份。”
“至于说盘查你的理由,我们方才,在搞红歌文宣期间,你却在下面一副嘲讽奚落表情,不要以为我没看到。”
“你这是对人民专政有意见?”
“我范友金组织群众学唱红歌搞文宣,你竟敢态度消极,举止轻佻,而且公然对抗我的身份盘查?!”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敌特分子!”
“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出示身份证明材料,否则我便要抓捕你!!!”
老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范友金这号的货色。
就属于那种。
手里只要有点小权利。
便急于在人前显圣的小鬼儿了。
听对方越说越离谱。
居然张嘴要拿自己当敌特分子抓捕。
此刻陆卫国也是被苍蝇不停在耳边嗡嗡嗡的烦躁起来。
“范友金是吧!”
“首先,你只是个军管委的编外勤杂,压根没执法权。”
“其次,敌特人员的大帽子,也不是你一个编外勤杂,想给谁扣就能给谁扣,没半点儿证据,你就这么嚣张跋扈,胡乱给群众编织罪名,你莫非真把自个当成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官老爷了?”
“我的身份证明材料你没资格查看。”
“真要不服气,你大可现在就去喊有资格的军管委干部同志前来,或者直接报警也成,我等你找人过来,怎样?!”
陆卫国语气淡然。
浓浓嘲讽之意就差直接刻写在脸上了。
范友金被怼得一阵张口结舌。
“店家,上酒,另外还有你们店里,最拿手的招牌小菜,统统给咱端上来,咱要在这里边吃边等这位军管委的大干部范同志,召集人马前来抓捕咱这个疑似敌特分子……”
酒馆掌柜老贺大着嗓门回应一声。
立马让店伙计给准备酒菜上桌。
实则酒馆掌柜老贺也是相当不爽范友金的行为。
无他。
范友金严重干扰了酒馆的正常经营秩序。
天天跑来店里,动辄以积极学习为名,组织食客们一起学唱红歌也就不说什么了,面对一位新来顾客,就因为别人没怎么捧他的臭脚,这混蛋居然就要给新来的顾客扣上一顶敌特大帽子。
这事情要是传扬开来。
以后哪儿还会有新顾客敢轻易上他的酒馆来消费了?
所以瞧见陆卫国不鸟范友金。
甚至还反将了范友金一军。
给姓范的王八蛋架在了二梁上。
老贺无疑很乐见其成。
范友金此时真是有种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他内心暴躁情绪在猛烈冲击。
眼见陆卫国如此淡定从容做派。
用脚指头也能猜到。
对方有底气跟他这样的一个军管委编外勤杂对着干。
那至少证明人家的身份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
还有他张口乱扣的那敌特大帽子。
既然同样唬烂不到这个小年轻。
说明人家根本不怕被盘查。
如此一来,他方才那副嘴脸,那可不就是成了笑话么。
今天他要治不下这个小年轻。
往后在街坊们面前。
他还有什么脸皮再去摆谱自己的军管委干部身份资历。
很快店伙计端上了酒菜。
陆卫国招呼着片儿爷一块儿享用。
片儿爷同样不爽惯爱装腔作势的范友金很久了。
瞧见如此阵仗。
哪儿还会再客气。
故意就很夸张姿态跟陆卫国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酒馆内其他食客们同样也是表情反应微妙,纷纷在悄声议论。
范友金脸色一阵青红又一阵紫白的不停变换着。
说到底他的确只是个不入流小角色。
前门大街街道军管委的一名编外勤杂人员。
平日里仗着能说会道,会巴结领导,勉强才混上这么一军管委编外勤杂人员身份而矣。
怎么办、怎么办?
难不成老子就这么灰溜溜离开……。
操!
范友金把心一横,冷不丁计上心来。
他“啪”地一下猛拍酒桌斥道:
“小子,本来没打算跟你太过计较,可你对本人参与创作的这首全新红歌居然秉持如此厌恶态度,公然挑唆群众抵制本人的红歌文宣,嘿,说不得,你今天可算是,撞在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