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汉末三国这段历史。
表面上是刀光剑影，英雄辈出。
名将如云，谋士如雨。
实际上，就是各地世家大族之间的投资斗争。
从汉灵帝驾崩之前开始。
袁氏投资董卓，玩脱了，投资失败。
袁氏跑回河北重整旗鼓。
河北士族投资袁绍。
河南士族投资袁绍的小弟曹操。
袁氏本身的庞大力量，在投资袁术。
幽州公孙瓒得到了老丈人的投资。
吕布是个可怜人，一路逃窜。
最后得到部分兖州士族和广陵士族的投资。
益州刘焉、刘璋父子得到了东州派的投资。
荆州刘表得到了蒯氏、蔡氏的投资。
江东孙氏三代人都在跟顾陆朱张四大家族内斗。
唯有昭烈帝刘备，是真的难。
早年跟师兄公孙瓒混，后来跟陶谦混。
后来跟袁绍、跟刘表混。
才混来了荆南这么一亩三分地。
接着是益州，接着是汉中。
但刘备依旧难逃士族定律。
原班人马关张赵、简雍孙乾糜竺等老牌派系。
荆州诸葛亮、马良、庞统等荆州派系。
益州本土派系和李严、法正等东洲派系。
为了平衡这些派系斗争。
不只是刘备。
各大诸侯都陷入了无尽的内耗之中。
“如果有的选，朕又何至于匆忙北伐呢？”
刘禅喃喃说道。
曹爽这会安静了。
他知道刘禅说的什么意思。
在曹爽领兵出发前。
就跟曹叡商量过关于河北士族与河南士族的事情。
大魏，成也士族，败，恐怕也是士族。
“大魏解决不了的。”
“你们也解决不了！”
想到这里，曹爽舒服了一点。
“未必。”
刘禅笑了笑。
大魏解决不了，是由于受到时代的局限。
眼界跳不开束缚。
“朕不一样，朕是天选，也是唯一。”
刘禅知道破局之策。
但在破局之前。
汉域需要一个相对统一、安定的环境。
没有这个背景兜底，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如同无根飘萍，无从下手。
曹爽：“...”
刘禅：“如今，朕为刀俎，君为鱼肉。”
“还请阁下做出你的选择。”
大胜一场，刘禅心情相当不错。
才会在这里跟曹爽多说两句。
曹爽环顾着身边的十来人。
这些都是他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腹人员。
“放下你们的兵器吧。”
曹爽自知无力回天。
“大都督！”
十多人围了过来，皆是无法理解。
“大都督，时至今日，唯死而已！”
心腹到底还是心腹。
愿随曹爽同生共死。
曹爽愣愣出神，抚摸着手中已经砍出豁口的利刃。
大魏先丢陇右，再丢关中。
如今洛阳怕是也保不住了。
往后，汉军便可效仿当年的强秦，逐步蚕食天下。
哎。
曹爽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刘备死了。
明明夷陵之战中，刘备已经耗光了家底。
怎么短短数年之间。
诸葛亮依托一州之地，几十万民众。
硬生生又拉起了一支军队？
不是说蜀主刘禅，昏庸无道，只会放权吗？
怎么眼前这人，逢战必赢？
难道是刘禅一直在藏拙？？
除了这个解释，曹爽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时也命也。”
曹爽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汉军没有俘虏他，给了他体面的选择。
既然这样，那就领死吧！
噗嗤一声。
手中利刃划过了脖颈。
鲜血飙飞。
曹爽的躯体，在一声声惊骇的大都督中。
缓缓倒地。
扑在了司隶大地上。
似乎与这块大地，融为了一体。
曹爽死了。
身边的十来个心腹也不愿投降。
更不愿被俘。
他们做出了和曹爽同样的选择。
自刎身亡。
“物能理解，物能理解。”
鲜卑人首领雅冲摇摇头。
他真的不能理解。
能活着，为什么要选择死亡呢？
雅冲不知道什么叫气节，也不知道什么叫信念。
他只知道，老子能活着的话，是一定要活着的。
否则，女人、孩子、牛羊、战马都会被别人继承！
雅冲不想这样。
他只想着继承别人的女人、孩子、牛羊、战马。
“左右来人，将魏大都督曹爽的遗体入殓。”
“把棺木抬到洛阳城西门外。”
刘禅摆手。
这一战，汉军大捷。
魏大都督所部四万兵马，战死一万八，伤残八千。
剩下的全部投降。
没有一个能跑掉的，两条腿真的跑不过四条腿。
收拾战场过后。
赵云建议趁机攻打洛阳。
有十万鲜卑人在！
刘禅摇头。
“叔父怕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自古以来，哪有用骑兵攻城的？”
“鲜卑人，自然有鲜卑人的去处。”
刘禅喊来马岱。
让马岱再次带走十万鲜卑骑士。
“经此一战，司马懿不会再出战了！”
“他想熬，就让他在洛阳城里熬吧。”
刘禅已经把战争的矛头，指向了虎牢关的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