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说刘禅还要把注意打到张郃身上。
顿时大惊。
“陛下,张郃此人,乃魏军五子良将最后一人。”
“此人行军半生,深得军中章法。”
“陛下想要拿下他,极为不易。”
赵云劝说刘禅,取消这个念头。
“曹真比之张郃,如何?”
刘禅问。
赵云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下意识回答:“不分伯仲!”
刘禅笑了。
笑得肆无忌惮。
“子龙叔父,在今天之前。”
“叔父可曾想过,能够以疑兵之力。”
“大破魏军曹真主力,阵斩曹真于郿县之下?”
“耀武扬威于长安之外?”
刘禅这话。
让赵云愣在风中。
关中的风儿吹来,吹得赵云的衣袍,猎猎作响。
“始料未及之事,方是奇迹呀,叔父!”
刘禅上辈子穿越霍去病时,像这样的仗,打过好几次了。
有经验!
匈奴人自认为汉军不敢孤军深入。
汉军偏偏就突袭千里,转战大漠,直捣黄龙。
匈奴人自认为老巢狼居胥山固若金汤。
汉军将士一手推翻了这个幻想,直接封狼居胥。
将匈奴人的神山,一把踩在脚下!
肆意揉虐胡人的最后尊严。
“放眼长安,乃至张郃,包括叔父。”
“所有人都认为,朕在长安城外,耀武扬威之后。”
“便会退回汉中。”
刘禅分析局势。
“从豫州颍川方向过来的魏军。”
“必定会直扑斜谷关,截断我军归路。”
“从那里撤回汉中,势必遭擒!”
刘禅告诉赵云。
斜谷关那边有赵统镇守就行,不用回去了。
“唯有一路往西,直面张郃兵马。”
“才是破局之策!”
现在他们这支兵马孤军深入长安腹地。
走原来的路,绝对回不去。
“这,这?”
一时之间。
赵云不知如何作答。
这还是他印象里熟悉的陛下吗?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不仅能征善战。
还会跳出局限,分析战况了?
先帝啊,你也该含笑九泉了。
“陛下,我军长途跋涉,已是强弩之末。”
“张郃所部兵马,又是精锐。”
“以疲惫之师,对战曹魏精锐...”
赵云的话又被打断。
“子龙叔父,朕不止一次强调过。”
“朕,打的就是精锐!”
刘禅摆摆手。
“但陛下不可忽略,我军这支兵马的成份!”
赵云提醒刘禅。
一支疑兵,由伤残军士、屯田兵组成的疑兵。
再怎么强。
也改变不了他的成份。
“此前他是疑兵,现在么。”
“俨然是主力矣!”
刘禅大笑。
“叔父莫要忘了,我军攻下郿县。”
“城中仓库,满是弓弩、盔甲、兵器等军械,不计其数。”
“全副武装的疑兵,他能是疑兵?”
“朕,决议攻其不备,埋伏张郃!”
刘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要是张郃执意反攻,该当如何?”
赵云追问。
“好啊,他反攻,朕也反攻!”
“他攻朕的兵马,朕斩他的脑袋!”
刘禅满不在乎。
赵云:“???”
仿佛看见了当年荆州城里的云长。
狂傲得没有边边了。
“陛下?”
赵云怀疑人生。
“不必多说!”
刘禅摆摆手。
“子龙叔父曾于百万军中,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来回穿插,何人能挡?”
“如今张郃区区数万兵马,何足惧哉?”
“他张郃是五子良将,叔父更是五虎上将。”
“莫非叔父老了?”
“叔父老了,难道他张郃不老?”
刘禅反问。
赵云被这么一击,顿时愤懑起来。
连血液都沸腾不止。
“云手中这柄龙胆亮银枪,还没折弯过枪杆!”
既然陛下打定了主意,赵云杀就是了!
一片赤胆平乱世,手中长枪定江山。
古来危阵扶幼主,唯有常山赵子龙!
何足惧哉!
“天下没有第二个关中。”
“人间也没有第二个赵云!”
杀!
赵云浑身热血,当阳长坂坡呼号的风沙。
越过二十年长河,吹到了关中。
燃起了赵云的血性!
“好!”
这才是刘禅认识的赵云。
“叔父,立刻传令下去。”
“所有兵马全副武装,带上三日干粮。”
“舍弃郿县,直取张郃!”
郿县是守不住的,刘禅也不需要郿县。
只要砍下张郃的脑袋。
那就足够了。
足够汉军在陇右站稳脚跟。
从此以后。
汉军伐魏,再也不需要穿越重重山间阻碍。
武侯也不用将一生心血,全部浪费在解决运粮问题上。
差不多死透了的汉室江山,又迎来了第一滴甘露!
强行续命,硬生生活过来了!
“喏!”
赵云领命而去。
汉军很快就撤离了长安。
长安守军向曹叡汇报。
“报!陛下。”
“撤军了,汉军撤走了!”
听到这话。
曹叡背后的冷汗,终于止住。
厚厚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自知攻不下长安,索性退回汉中。”
“可问题是,你退得回去吗?”
曹叡嘲讽一声。
可他根本不知道。
刘禅冲着张郃去了。
五子良将的最后一人,也将迎来最后的落日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