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镇,虽然名字叫镇,但却比某些城池里的人口还多,还要更繁华热闹,而且自从有了河神祭以后,伏牛镇不是县城,已经胜似县城。
河神祭第三年,千里之外的京城深宫之中,大夏皇帝听闻此事,随后一道诏令,将一县的县衙之所,搬到了伏牛镇。
听到那官差要他们到县衙去,混混们倒是一脸认同,甚至带着些许奸计得逞的意味。
三人听后虽然有些不忿,却也无可奈何,本来就是无妄之灾,这下居然要闹到公堂之上,上了公堂就是别人的地盘了,是黑是白就不是他们能说清的了。
不过高长赋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
“叶兄,如媚姑娘,小生此行可是有责任在身的。”
之前高长赋便说过,此行是去参加科举会试,而他乡试的成绩是第一名,这让他无形中就多了很多特权,虽然他本人不会主动去显摆使用,但关键时刻却得试上一试。
“官差大哥,我们跟你去。”
官差们也不再多言,在前面带路,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往衙门走去。
周围的百姓有的为叶长安他们惋惜,有的对这些混混报以鄙视。
以这些混混的名声和在百姓眼里的口碑,大多数人是不信叶长安他们真偷东西的,更别说看三人的打扮穿着,怎么也不像是缺钱又缺脑子的模样。
不过百姓们同情归同情,以后得日子还是要过得,所以肯定不能出面担保作证之类的。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衙门,门口摆放着一面申冤鼓,衙门里上首挂一面匾额,上书明镜高悬。
一行人刚到衙门,两边已经站满了衙役,个个手执杀威棒,县令大人也已得了通知。
片刻后,一个面目冷峻、体型中等的中年男子自里屋走出,男子身穿官服,头戴官帽,慢悠悠的走到案前坐下。
“大人,疑犯和原告都已带到。”为首的官差抱拳道,随后又对叶长安三人和混混们呵斥道。
“见到县令大人,为何不下跪?”
混混们闻言纷纷跪了下来,官差看着叶长安三人并未有跪下的意思,还未等说话,高长赋便先开口道。
“回大人的话,小生有功名在身,可以无须下跪,大夏律有言,凡身具功名者,可携五人见官免跪。他们是我的朋友,理应和我一样。”
“你说你有功名在身?可有凭书?”县令轻咦了一声问道。
“自然有,请大人过目。”高长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道凭书,向官差递了过去。
县令接过凭书,粗略的看了看真伪,便开口说道。
“好,你们可以不跪,现在说说吧,你们犯了什么罪?”县令淡淡的问道。
混混们听闻高长赋乃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猛的冒出了冷汗,这是他们没想到的,高长赋并未穿秀才专属的衣服,混混本以为不过是几个家境不算贫寒的游子。
没想到却是个举人,大夏律,诬告者实行反坐原则,如果他们诬告的普通老百姓,那即使被揭穿,后果也能承受,但高长赋是举人,如果被发现他们诬告,那后果可比诬告普通百姓严重多了。
不过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
“回大人的话,他们偷了我们的钱,还打了我们。”混混头子三爷,恼怒的说道。
“请大人明鉴,我们三人本来就在客栈里面吃饭,之后他们仅有一人从我身边经过,之后再无任何交集,可他们却说我们偷了他的钱,还请大人明断。”
“你说你丢了钱,丢了多少财物,财物装在何物里?是何模样,一一说来。”县令问道。
混混头子回头看了看丢钱的那个,挤了挤眼睛,丢钱的混混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的钱袋大概巴掌大小,青灰色,里面有碎银五两,还有铜钱九文。”
“何时所丢?在何地所丢?”
“就刚才,在福满楼客栈丢的。”混混道。
“那你又怎么肯定是他们三人所偷?”
“这……当时客栈只有我们和他们,所以小人推断绝对是他们三人所偷。”
“大人,当时只剩下我们两桌的客人不假,但我们相距足有十几尺之遥,而且从始至终他们都说钱丢了,但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证明他们本来就有这一袋钱。”
“所以,草民以为他们是凭空捏造出的一袋钱。”叶长安说道。
“你胡说,我当然有,这…我当然就有。”那个混混听叶长安否定,当下就有点急了,同时下意识的往旁边混混身上撇了一眼。
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不过这个小动作却被一直盯着他看的叶长安看了个正着。
顺着混混的目光看去,叶长安发现,旁边一人的怀里,有一点不自然的鼓起,很不起眼,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他本身就这么胖。
喊着丢钱的混混下意识的一撇,全因他心里有鬼,而那里自然很大概率有猫腻,这是人的本能,几乎做不得假。
叶长安已经做好了不能脱身的准备,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有了希望,不过他暂时并未声张。
“你说你钱袋丢失,当真属实?你要知道,诬陷他人可是要反坐其罪的。”县令严肃道。
“回大人,是真的属实。”丢钱的混混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
“你们呢,有何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偷他的钱袋。”县令又问高长赋三人。
“大人,草民三人自被诬告偷盗之时到现在,从未离开过他们视线之外,如果真有偷窃,赃物自然不会凭空消失,所以如果实在无法证明我们清白,那也只好,请大人找人搜身即可,有没有偷,真相自然出现。”叶长安说道。
“大人,他们几人同处一座,又片刻也未曾分离,如果真丢了财物,草民以为,他们的嫌疑比我们更要大的多,所以还请大人先从他们开始。”
“呸,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怎么会偷自己人的东西。”三爷骂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同样也无法自证清白,既然都要搜身,从你们开始又有何不同,而且你们比我们更有机会和条件行窃,还请大人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