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门之后,聂科长也看到了轧钢厂的其他几个人。
除了聂科长以外,厂里财务科,保安科,生产科,安全科的几个中层也全都到场。
十几个人站在轧钢厂的门口,活像是门童一样。
这就是京钢集团的面子。
京钢集团有几万名员工,有自己的医院和法院,甚至还有自己的文工团。
京钢集团的一个副厂长,就需要轧钢厂的所有领导站在门口迎接。
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后,胡厂长终于出现在门口。
胡厂长的到来也意味着一点,那就是那位副厂长也快到了。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一辆魔都牌的小轿车就出现在路口。
到了轧钢厂门口之后,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胡厂长赶紧上去握手。
“赵厂长,可让我们等到你了。”
“赵厂长今天能来我们小小的轧钢厂,我们轧钢厂真是蓬荜生辉啊。”
虽然是副厂长,但是傻子才会称呼他为赵副厂长呢。
赵厂长矜持的点点头,半是埋怨半是自豪的说到。
“胡厂长,太隆重了。”
胡厂长立刻摇头。
“这怎么能是隆重呢。”
“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我非得找几个学生给赵厂长献花不可。”
“还请赵厂长不要怪罪才是。”
平时在轧钢厂里一言九鼎的胡厂长现在就跟一个太监一样。
说了一会话后,众人也把赵厂长请去了小食堂。
因为何大清去了保定,何雨柱也弃厨从医,所以轧钢厂小食堂的主厨是胡厂长专门去川省请来的一位川菜师傅。
虽然这个师傅还算不错,但也不如原著里的何雨柱拿的出手。
上菜之后,胡厂长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今天赵厂长能从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我们轧钢厂,是我们轧钢厂的运气。”
“我看我们大家不如共同举杯,一起敬赵厂长一杯。”
饭桌上的其他人立刻把酒杯端了起来,只有赵厂长依然稳坐泰山。
赵厂长不端酒杯,剩下的人谁敢喝。
所以小食堂里的气氛为之一凝。
胡厂长笑着问道。
“赵厂长,是酒不好,还是菜不好。”
“有什么不好地方你直说,我马上让人换了。”
赵厂长咳嗽一声。
“这次的酒不错,菜也不错。”
“就是人有点不行。”
一听这话,聂科长他们脸色凝重的对视一眼。
看见没有,赵厂长这一次来果然是兴师问罪的。
赵厂长看着胡厂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胡厂长,不是我说你。”
“昨天晚上我们就给你们轧钢厂打了电话,说了钢丝绳的事情。”
“我们约好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一块把事故报告交上去,到时候请一机部那边定夺。”
“结果呢,我们京钢集团的事故报告昨晚就写好了,但是你们轧钢厂的事故报告呢。”
“要是你们轧钢厂不尽快把事故报告交上去,下个月的钢铁配额你们能分到多少可就难说了。”
想要让一机部处理钢缆厂,当然是报告越多越好。
京钢集团的人不能白死,更何况京钢集团最近打算自己生产钢丝绳。
只要京钢集团能生产钢丝绳,京城钢缆厂可就成了京钢集团的对手。
胡厂长为难的放下酒杯。
“赵厂长,不是我们不愿意写,实在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写才好。”
赵厂长斜眼看着饭桌旁边的众人。
“不会写?”
“你们这么大人了不会写小报告?”
“这有什么难的,还不是把事故写的越大越好。”
这不是官场上的常识嘛。
胡厂长点点头。
“问题就在这里。”
“我们长昨天是出了钢丝绳断裂的事故,但是被砸到的那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而且今天我去医院看了,医生跟我说他们伤的都不重,只要一周就可以出院。”
“赵厂长你说,我要是把这样的报告如实交上去,一机部那边会怎么想,他们不会觉得钢缆厂有错,反而会觉得你们京钢的医疗水平太低。”
“我已我不写报告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你们京钢。”
胡厂长说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庆幸。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只说车间里有两个工人受伤,所以京钢并不知道那两个工人的具体情况。
一个截肢,一个脾脏破裂,这已经是除了死亡以外最重的伤势了。
赵厂长皱起了眉毛。
“什么!?”
“你们厂的那两个工人没死?”
那两个工人怎么能没死呢?
钢丝绳断裂可是大事故,一般不都是要死人的吗?
胡厂长没有半分迟疑的点头。
“赵厂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而且在座的几位都陪我去过医院,要是赵厂长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们。”
听到胡厂长的话,在座的几位都是点头。
“胡厂长说的没错,医生都告诉我们了,那两个工人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
“赵厂长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工人出手术室的时候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最晚一周,那两个病人就能恢复到能跑能跳的地步。”
要是小赵和他师傅老张站在这里,一定会怀疑受伤的是不是自己。
还自己走出手术室,还能跑能跳。
这说的是他们俩吗?
赵厂长当然不会信了几人的鬼话。
但他心里清楚,这几个人还不敢在他面前说假话。
也就是说或许那两个工人伤的很重,但是性命肯定能保住。
皱眉思考一会,赵厂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京钢集团本来还想把这件事闹大,最好是能把钢缆厂的名声搞臭。
这样一机部就算不愿意,也不会太过反对京钢自己生产钢丝绳。
所以京钢集团才会这么急切的要求轧钢厂把事故报告交上去。
但是现在,既然人没死,钢缆厂的名声也臭不彻底。
既然第一步的效果不大,后面的步骤自然也就没用了。
看来京钢想要生产钢丝绳只能另想办法。
无奈的举起酒杯,赵厂长开口说道。
“既然那两个工人没死,你们轧钢厂自然不用交事故报告。”
“我看我们不如共同举杯,祝那两个工人早日出院。”
话虽然这么说,但从赵厂长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可丝毫听不出什么祝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