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香港的街头弥漫着烟火与喧嚣,可命运的阴霾却毫无预兆地骤然降临。
叶诚,已升至总督察,在归家黯淡小巷途中突遭横祸,被残忍杀害。
歹人从背后偷袭,狠狠一击,他连反抗之机都未有,便昏厥倒地,随身配枪被夺,生命之光就此惨烈熄灭。
警局上下仿若被寒霜速冻,悲痛与愤懑交织成一张密网。
追悼会现场,白花簇拥,哀乐低回,警员们身着素服,面色凝重,眼眶泛红。
局长黄炳耀警司站在台前,声沉如铅。
“各位兄弟,叶诚总督察的离去,是警队莫大损失,这案子性质恶劣,上头施压,形势复杂,暂由重案另一组专项跟进,杨光耀,你手头案子也棘手,别接这烫手山芋,先稳住本职。”
杨光耀身形一僵,攥紧拳头,关节泛白,抬眼直视局长,目光灼灼似要燃起火来。
“局长,叶诚是我师父,引我入警途、授我办案经,如父如兄!这案我怎能置身事外?一日不擒凶手,我心一日难安,望您收回成命,给我机会,亲手揪出那混蛋,还师父公道!”
语气急切又决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周遭同僚皆侧目,深知他脾性,认准之事,九牛拉不回。
局长皱眉,欲再劝,杨光耀抢话。
“师父半生奉献警队,街头追凶、卧底涉险,哪次退缩过?如今他含冤倒下,我若不管,怎对得起他教诲,怎配穿这身警服,戴这枚警徽?”
言辞铿锵,满是悲愤与不甘,眼眶已然湿润,泪花打转,硬是憋着不让滚落。
局长长叹,无奈点头。
“罢了,既如此,许你查,但务必小心,这背后水或许很深,别莽撞,按规章来。”
杨光耀敬礼,肃然道。
“多谢局长,我定不辱使命,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转身间,警服衣角扬起,似扬起战旗,奔赴这没有硝烟却凶险万分的战场。
此后数日,杨光耀似陀螺连轴转,日夜扎在案发现场。
那昏暗窄巷,地面砖石还留着师父倒下的轮廓,他俯身细察,一寸寸摸寻,终在墙角觅得一枚陌生纽扣,铜质、雕花,样式寻常又透着丝诡异,揣进证物袋,自语。
“师父,这许是凶手留下的马脚,放心,我顺着它,定能扯出真凶。”
追踪配枪线索,更是波折。
遍访黑道枪贩、地下钱庄,威逼利诱,终从一胆小线人口中撬出消息。
“那夜,似有神秘人拿枪寻买家,身影匆匆,在西环码头出没,我听风声,像是急着脱手换钱、远走高飞。”
杨光耀与刘伟滔即刻奔往码头,海风呼啸,腥味刺鼻,货箱堆叠如山,藏污纳垢绝佳处。
刘伟滔皱眉。
“头儿,这地儿鱼龙混杂,找把枪,无异于大海捞针。”
杨光耀目光如隼,扫视四周。
“阿滔,不试试怎知不行,师父配枪是关键,关乎警队尊严,再难也得捞出来。”
穿梭于箱间,正寻觅,忽闻异动,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围来,为首的叼烟冷笑。
“警察?这儿可不是你们撒野地,滚远点,别妨碍爷办事。”
杨光耀亮证,呵斥。
“少啰嗦,我们查案,关乎人命,见过这枪没?”
掏出配枪照片,混混们眼神闪躲,欲逃,刘伟滔眼疾手快,擒住一人。
“不老实,都带回警局!”
一番较量,虽未寻到枪,却从混混供词里,勾勒出凶手大致身形、口音,似是港岛本地黑帮边缘人,新近手头紧,铤而走险。
一日忙碌后,身心俱疲,两人寻了常去大排档,点几碟小菜、几瓶啤酒,想借酒稍缓紧绷神经。
灯火昏黄,油星飞溅,邻桌划拳喧闹,他俩却无心顾及。
杨光耀灌下一口酒,望着杯中泡沫,喃喃。
“阿滔,师父倒下那刻,我以为改变结果、破了大案,能护身边人周全,可命运真会捉弄,还是没能救他……”
声音沙哑,满是自责与无奈,眼眶泛红,泪光隐现。
刘伟滔拍桌。
“头儿,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凶手太狡猾、太丧心病狂,咱现在离真相近了,每查一线索、抓一人证,都是为师父复仇,他泉下有知,定欣慰。”
杨光耀苦笑。
“欣慰?师父不该这般收场。小时候,我初入警局,毛头小子啥都不懂,是师父手把手教我查案、盯梢、审讯,教我做人道理,说警察是光,再黑地方都得照进去,如今光灭了,我得续上这光,燃到底。”
说罢,又猛灌酒,酒水淌过脸颊,分不清是酒是泪。
“还记得那次,咱仨破获珠宝走私案,师父带着我们庆功,街边烧烤,烟火缭绕,他笑得开怀,说以后要看着我们成警界栋梁,可如今……”
刘伟滔回忆往昔,声音哽咽,话语被夜风吹散,只剩叹息。
杨光耀握紧酒杯。
“阿滔,这案再难,咱也得啃下,我不信凶手能遁形,那枚纽扣、码头线索、混混供词,串起来,就是绞索,迟早套住他脖子。”
言罢,望向夜色深处,目光坚毅似铁,似已瞧见凶手伏法,师父亡魂安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