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一幅描绘着他与幼时赵荀在梧桐树下嬉戏的画像上。画面中的父子笑得那么灿烂,而现实中的赵衡脸上却只剩下无尽的追忆与恨意。他猛地一拳砸向桌面,眼中怒火中烧。
“裴南苇,傅红雪,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怒吼道,随即唤来秘卫。赵衡以指为笔,蘸血在画上写下誓言,字字锥心。完成后,他将血书连同襄樊的军权信物一同交给秘卫,嘶哑地吩咐:“即刻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呈给陛下,不容有失!”
秘卫领命,疾步离去。赵衡靠在桌上,疲惫地抬起了头。”儿子已逝,王位继承也失去了意义。”他沉声道,“裴南苇,傅红雪……从今往后,我赵衡哪怕沦为皇权之犬,舍弃这片基业,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官道上,一辆马车在重兵护送下缓缓前行。领头的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将领,而驾车的却是一名身着翠绿衣裳,英气逼人的女子,她不仅外表出众,修为更是不凡。
马车内,徐奉年慵懒地躺在软垫之上,手中紧握着新得到的消息。”有趣,赵衡为了除掉我可谓机关算尽,未曾想最后竟是傅红雪替我挡下了这一劫。”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赵衡痛失爱子,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若要复仇,恐怕会不惜一切倒向离阳皇室。”
驾车的青鸟闻言皱眉:“这样一来,离阳皇室的实力又将增强,对北凉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徐奉年却洒脱一笑:“无妨,徐潇若真有称帝之心,早登九五之尊了。他没有那份野心。”他仔细审视着手中的情报,不禁对傅红雪赞许有加:“傅红雪,确实是个奇人,孤身一人竟敢挑战靖安王之子,这份胆识,非比寻常!”
青鸟也附和道:“当日我在远处观战,傅红雪的基本功扎实,出手迅捷而狠辣,毫无拖泥带水,这种人绝非凡品,不久的将来,定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身为枪仙王绣之女,青鸟的眼光自然挑剔,傅红雪能获得她的认可,实属不易。
徐奉年闻言,轻轻挑眉,对青鸟的评价不置可否。在他们心中,未来的风云变幻,似乎已有了新的预兆。
“吁!——“驾车的车夫猛地拉紧缰绳,让马儿停下了脚步。他瘦削的面庞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显得格外突出,眼神中充满了惊惧。环顾四周,他紧张地审视着,不敢再前行一步。
“大爷,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黑风寨的匪徒盘踞之地,那些人凶残无比,吃人不吐骨头啊!”车夫咽了口唾沫,朝着车厢内试探性地喊道。
车内却只传来了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
车夫神色为难,却又不敢违背,毕竟这位车内的主人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看样子,这次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还好,给家里婆娘留下了足够的钱,孩子也不会挨饿……”车夫低声叹息,随后重振精神,驱马继续前行。
林间迷雾缭绕,道路曲折复杂,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车夫也不敢快行。他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嗖!——“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支疾如闪电的箭矢自林中飞射而来!
“完了!”车夫脸色骤变,慌忙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哼!”然而,马车内却传来一声冷哼。就在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那支呼啸而来的利箭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劈成两半,喀嚓一声,断箭落在车夫眼前,让他惊讶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车夫从死里逃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林间便传来了一个阴冷怪异的声音:“呵呵呵,有趣,果然是近日连挫多名高手的惊神刀傅红雪,的确非同凡响!”
“可惜,你偏偏遇上了我们湘潭七煞……”
那声音沙哑刺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吟。车夫喉咙滚动,满面惊恐,单薄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几个形态各异,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影在雾中显现。他们面容苍白,相貌狰狞,似人非人,更似鬼魅。
其中一人身材异常高大,乍一看仿佛拥有两个头颅!待靠近细看,才发现那并非双头人,而是由一位体格庞大的壮汉背负着一个失去双腿,仅剩一手的枯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