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冷冷一笑，就见得那陈文柏体内的灵魂，一道微不可查地裂痕浮现。
但陈文柏却像是没感受到一般，神色依旧猖狂。
他三拳两脚将四周的法术震退，而后脚一蹬地，便朝顾长宁扑去。
“小道士，既然你想先死一步，我这就成全你。”
“啪”
又是一声脆响。
陈文柏如遭雷击，身子在半空猛地僵住，而后暴退十数步，脸色变得极难看。
剧烈的痛楚从灵魂深处发出，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相比于被炼成力士时，所承受的痛苦，这点痛楚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顾长宁看着陈文柏体内灵魂又多了一道极长的裂痕，几乎将他的灵魂分为两半，但他却像是没感受到般，不由皱了皱眉。
他不会怀疑被加强了的灵魂之鞭的威力，而且陈文柏的灵魂伤势，他看的明白，绝对不是轻伤。
灵魂之痛，远非肉身之痛能比。
“难道。”
他看着魔渊界中魔气汹涌，心中暗思，“难道，这也是魔道力量的诡异？”
若是常人，灵魂伤成这样，怕不是早已丧失行动力了，甚至有可能直接死亡。
但这陈文柏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依旧勇猛无比。
想不明白，他便左手掐诀，继续驱动着法术攻击陈文柏，观察情况。
过了数分钟，那陈文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叫道：“臭道士，这些花里胡哨的法术有何用？给我死啊。”
他一拳打出，魔气化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冲碎了路上的法术，直直朝顾长宁打去。
顾长宁闪身避过，魔气组成的拳头打在了符阵之上，顿时化成魔气溃散。
他又朝陈文柏看去，愕然发现，他的灵魂裂痕中魔气浮动，竟然开始缓慢的修补灵魂伤势。
但相应的，他的灵魂面目也变得越发狰狞，人类模样在缓缓退去。
“这是魔魂。”
顾长宁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词，便再无怀疑。
他深吸口气，心念一动，灵魂锁链如蛇扭动，猛地缠住了陈文柏。
陈文柏出拳想将灵魂锁链震退，却发现这灵魂锁链宛如虚无，缠住他的身体便缓缓消失。
顾长宁却看的清楚，那灵魂锁链出现在了陈文柏的意识海中，朝他的灵魂缠绕了过去，想将他束缚住。
然而，任凭顾长宁如何驱使，灵魂锁链却始终不能触及陈文柏的灵魂。
“不过，够了。”
顾长宁手指微动，掐着法诀，灵魂锁链便猛地扭动起来，形成一个球状，将陈文柏的灵魂困在其中，隔绝魔气。
他再度挥动灵魂之鞭，朝陈文柏抽去。
陈文柏只觉头昏脑涨，手脚比平时慢了许多，竟然无法避开。
仿佛有一声无形的声音响起，宛如玻璃碎裂了一般，在顾长宁眼里，那陈文柏的灵魂终于碎了开来。
若是常人，此时已是魂飞破散，倒地毙命了。
但魔头果真古怪的很，陈文柏意识海中魔气忽然暴涨，竟然生生冲垮灵魂锁链的包围圈，将那些灵魂碎片给聚拢在了一起。
“啊，啊，我要杀了你。”
陈文柏双眼流出血泪，只觉脑袋剧痛无比，比他过往承受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还要来的剧烈。
他咆哮着，四周魔气在他手中聚拢，凝成一柄长及两米的大刀。
他提刀，便朝顾长宁砍去。
顾长宁神色平静，手中最后一张符咒甩出，双手掐动法诀，口中叱喝：“灭魂。”
陈文柏提刀，朝符咒砍去。
符咒猛地化作雾气，自四面八方涌入他的体内，钻入他的意识海。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小，魔气凝成的大刀渐渐开始溃散。
而在顾长宁眼里，却能看到他的灵魂一触及灭魂咒化作的光点，便迅速消融，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甚至看不清，那被灭魂咒噬灭的灵魂，到底是怎么没的。
等陈文柏冲到顾长宁身前三米，终于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手上的大刀化作了魔气消散。
“不错，不错。”
虚空传来一道顾长宁很熟悉的声音。
四周的魔气聚集，凝成了苏乾的身影。
顾长宁倏地扭头看去，果不其然，符阵完好无损，但符阵内的众人已一一倒地，好在并未失去生命气息。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苏乾满意地看着顾长宁，看也不看死去的陈文柏。
“我很欣赏你，拜我为师吧。”
他双手负后，身子悬浮在半空，俯视着顾长宁，“只要成为我的弟子，这天下任你逍遥来去。”
“你想要什么，便能拥有什么。”
顾长宁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巨跳的心脏，他收了法术，平静问道：“可能长生？”
“如何才算长生？”
“强者超脱天地，不死不灭；次者与天同寿，随天地灭而灭。”
顾长宁双眼一片神往，幽幽道，“再不济，寿命也得以万年记。你，还能活多久？”
“我如今五百岁，还能活五百年。”
顾长宁垂下目光：“那便是了，千年寿命而已。
我修道也能达到，何必像你一样见不得人。”
顾长宁并不担心苏乾会对他痛下杀手，一来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苏乾，似乎比上次碰到的，弱了许多。
二来，苏乾要真打算杀他，就绝不会等到今日，更不会穿他魔道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