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满铁路营口段铁道管理处。
杨玉亭有点焦头烂额。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关东军的战斗力。
向南去的两百日军,硬生生打开那个守卫团的缺口。
虽说最终两百日军全部战死,可自己的四门平射炮,也全被摧毁。
更加让杨玉亭感觉可耻的是,那个1200人的团竟然伤亡过半!
“老子槽你妈啊,两百日军到你那里时最多一百出头,你他妈竟然打成这样子?”
杨玉亭揪住这个团长的衣领,双目瞪得像铜铃,咆哮着吼道。
脖子上的青筋如从土中钻出来的蚯蚓,好像都开始蠕动起来。
杨玉亭相信,自己打过那么多的仗,没有一次打得像今天这样窝囊的。
一个小时的战事,他还没有收到一个好消息。
手中的28000人,完全成了摆设。
外面的两个旅动弹不了,一动这边就会乱成一锅粥。
增援332团的两个团,又被狡猾小鬼子来了个反偷袭。
“特么的,小鬼子在这种极端条件下,竟然搞起了围点打援的战术?”
还有想干掉日军榴弹炮车的那个团,三次冲锋,都被疯狂的日军打退。
平射炮连被摧毁之后,野炮连不得不上。
才开不到十炮,战场上日军马上转头,宁愿被子弹打死,也用240口径重迫击炮还击。
在榴弹炮相对精准地配合下,杨玉亭的6门德国克虏伯野炮也被炸毁。
现在的杨玉亭这边,重型武器基本歇菜,就只有一些迫击炮了。
战斗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日军榴炮的掩护下,东北军死伤惨重。
刚到营口时,杨玉亭说:“八爷太小看我了,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对付这么点日军还用得着四旅一团?”
“老子用两个旅就算看得起那帮小鬼子了!”
然而到了现在,杨玉亭这边已经出动了三个旅加一个营口刘作良的23团。
日军死伤约有一千多人,可杨玉亭这边,却有近三倍的战损。
三个团的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打光了!
现在,杨玉亭除了人数占优之外,武器上被松井联队压得死死的。
指挥部里,关山焦急地说道:“军团长,这样打下去,我们战损会更多啊。”
“榴弹炮声虽说稀了下来,可日军战机很快就要到了。”
关山先前提出,既然自己人数多,就用人数优势压死小鬼子。
杨玉亭明白他的意思。
打一波突击之后,趁小鬼子被打懵的时候,全体冲锋进行肉搏战。
可特么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突击下来,小鬼子非但没有懵,反倒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狗,嗷嗷叫的。
一个个生猛得不像人,完全是不要命的只顾冲锋。
加上枪法极好,每两枪或三枪,必定会打死或打伤一名东北军。
杨玉亭听张小六说过,论单兵做战能力,三个东北军都打不过一个日军。
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五名东北军都打不过一个日军!
杨玉这有些后悔没听关山的建议。
既然稳打稳扎都不行,以一窝蜂的形式可能更好一些。
至少,大家混在一起,什么炮都用不上。
就算对方战机来了,也只能干看着!
想到这里,杨玉亭眼睛一亮!
刚才,自己还想着要不要向张小六求援,让他的人进场。
可是,这得是多丢脸的事啊!
现在,这个难题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命令:全师冲锋!”
杨玉亭把拳头重重地朝简陋的桌子上一砸。
“老子倒要看看,人都挤在一起了,你们还怎么横!”
很快,多处都有嘹亮的军号声响起。
山上的东北军如洪流一般泄了下来。
北面心痒难耐的15旅有两个团,也朝这边冲了过来。
南面一直没有动的骑兵连率先冲进战场。
冲进场时,无数骑兵被子弹打中落下马来。
骑兵全部都用战刀,冲进日军群中,照着脖子挥刀便砍。
骑兵速度是快,也只在开始跑得快。
当他们陷入这个战场时,速度再也跑不起来。
嗯,很好的枪靶子!
铁路两侧的东北军与山上的东北军冲过来时,日军中抢先向各处冲出三四百人。
这几百人,全都是不便持枪的日军。
有断了一条胳膊的,有断了一条腿的
但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四颗手雷。
他们与东北军撞在一起时,有一颗或两颗已经开始冒烟。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狭窄的火车道上响起。
荡起的烟幕之中,有无数的血肉与残肢飞出。
爆炸周围的日军与东北军全被震晕,或是站立不稳。
让杨玉亭等人没有想到的是,日军的重型迫击炮并没有停止。
炮弹根本没有理会与东北军纠缠的日军,准确地落进东北军人数最多的地方。
…………
营口段铁道管理处800米处。
松井半平站在山腰的斜坡上,拄着战刀,拿着望远镜眼色平静地望那边的搅肉场。
他身边,还站着其它两个的大队长。
不远处,还有一个巨大的木堆。
木堆旁边放着两桶汽油。
当听到东北军冲锋的军号响了起来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用樱语说道:“杨玉亭以为大樱帝国的军人是北伐军,打不赢就会跑。”
“他要用人数取胜,哈哈……”
松井半平大笑起来,然后笑容陡收,露出森森寒意。
“可惜,他永远也想不到,我们是鱼饵,就是等你把我们吞进嘴里!”
他依旧望着前方,对两名大队长说道:“点火!”
两名大队长走到木堆边上,各自提起汽油桶,拧开盖子。
将木堆中下层全部用汽油淋湿,然后将汽油桶扔到了木堆上。
打火机打着火,丢在淋了汽油的木堆上。
“轰!”
火焰腾空而起,火焰上方是滚滚浓烟。
浓烟在微风的催助下,如龙卷风般扶摇直上。
二人走到松井半平身后,立正,低头。
“玉碎!”
“玉碎!”
二人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拔出腰间的手枪,默然朝下方跑去。
松井半平露出满意的笑容,放下望远镜,慢慢坐在地上。
他解开军服,解开衬衣。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戒错刀。
他拔出刀,用棉巾仔细擦拭,不允许上面有一粒灰尘。
“我是大佐,在这里……有这个资格!”
…………
PS:别骂,不是宣扬小鬼子们的勇气。
而是军国主义思想下的小鬼子,大多数有这样疯狂的刻在骨子里的侵略本性。
看看历史,看看现在,他们一如既往地没有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