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落水的瞬间。
高远只觉得，耳边响起一声炸响。
安全考虑。
高远没有选择高难度的，跳水运动员头朝下手入水的动作。
而是直上直下，双腿并拢，脚先入的水。
即便如此。
当整个人钻入水中时。
高远还是感觉到，脸被什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
先是痛。
然后就是麻。
紧闭的眼睛也被水冲击到。
高远不知道自己落了多深。
感觉到身体已经下降到最低点，并开始往上浮时。
高远立刻手脚并用。
努力地往上冲。
“呼！”
终于，高远头先伸出了水面，然后就是大口的呼吸。
“好！”
“人从水里出来了，看起来没事！”
“别急着求人，先调整一个呼吸！”
“救人的时候，千万别人她抱住你，从后面抓住她！”
“那个女的在你左后方……错了，是右后方！”
忽然，高远就听到，头顶桥上人们的欢呼声。
以及一些救人的方法。
高远没有时间回应桥上的声音，双脚踩着水。
转身，寻找落水的女孩。
很快，高远就看到了人。
在离他大约三十米远的位置，正在挣扎，断断续续地喊救命。
“救……命！”
女孩还在水上挣扎，头一会在水上，一会儿在水下。
三十米，看起来没有多远。
百米跑，三秒多就能跑完。
但是在水里，却是一个生与死的距离！
高远本想喊话，让她别紧张。
但是想来，这种情况下，自己喊什么话，她也是听不到耳朵里的。
于是手脚并用，奋力朝女孩游去。
高远的游泳姿势并不美观。
深知狗刨式太慢。
高远就加入了自己看过视频，自学的自由游姿势。
就是胳膊轮换着刨前边的水。
倒是狗刨的变种。
…………
“加油！”
“加油！”
“加油！”
桥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开始自发地，给高远喊加油。
“消防的人到了吗？”
张副所也带着人到了桥边，同时寻找岸边方便救人的位置。
“到了！在那里！”
小陆眼尖，看到了出现在岸边的消防人员。
因为东大河是原来的护城河。
河流前些年治理过，岸就修成了垂直的河岸。
不过，两岸也修了不少小码头。
而消防人员，就出现在距离高远和女孩最近的一个小码头上。
“我们也过去！”
张副所找到了落水女孩的母亲，以及一起的那位大妈。
自报身份道：
“你好，我是中河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我姓张……”
“张所，我知道您！”
大妈马上接话，并把高远的衣物塞给张副所：
“这是那个小伙子的衣服，我怕我待会儿弄丢了，张所您帮拿着吧。”
“小陆，你拿着。”
“我们去岸边！”
张副所接受高远的衣服，扭头看到了高远停在人行道旁边的电动摩托。
正想着怎么处理。
不巧看到了赶来的江南。
“江记者！”
张副所马上叫来江南，从高远衣服里找出钥匙，指着电动摩托大声说道：
“你把高远的车骑上，待会儿去那边的岸边！”
“哦哦，好！”
江南有点懵。
下意识地接过了钥匙。
等张副所离开后，整个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过。
情况紧急，江南也没心思想太多。
跑到桥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高远快要游到落水女孩跟前了。
这种情况，让她无法把视线离开。
“高远，加油！”
江南上身努力地向前伸，大声喊着。
她这一声，却是让其他只喊加油的人，知道了跳水救人的高远的名字。
于是也和她一样，喊着同样的话。
“高远，加油！”
“高远，加油！”
“高远，加油！”
…………
直播间。
飙升至65万的网友，激动地发送弹幕。
——“卧槽！给老子快紧张死了！”
——“人生第一次，看到落水的，也第一次，见到救落水者的英雄！”
——“高远一定要成功！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抱歉，我有点紧张，语言已经语无伦次了！”
——“能理解，我也紧张到不能自语！”
——“……”
…………
河面上。
高远终于游到了女孩跟前。
之前桥上人的提醒，以及看过的一些救人的视频，和评论。
高远知道。
千万不能给对方，死死抱住自己的机会。
那样，一不小心，连自己的性命，可能都要搭进去。
“别动！”
高远大喊一声，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
绕着女孩，游到她背后。
然后伸出胳膊，从女孩的胳膊下边伸过去，用力地箍住了女孩。
同时，身体也贴在了女孩背上。
“好！”
桥上，顿时响起整齐的叫好声。
而在河面上。
一直在挣扎的女孩，突然被高远抱住。
第一时间不是安静下来。
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挣扎。
那种想死死抱住救命稻草的急切。
“听我说，别再动了！”
女孩看着娇小。
但是力量却不小。
再加上这里是在水里，高远也没有着力点。
竟差点控制不住女孩。
“别乱动！”
高远又大声喊了一下。
同时，往两岸看去，想找能够上岩的点。
恰好看到了岸边小码头处，穿着橙黄色衣服，还带着荧光黄的消防员。
同时，他还听到了，码头上，张副所的声音：
“高远，这边！”
“我在这里！”
这一刻。
高远只觉得，眼睛一热。
他觉得，此时此刻，这大概是最动听的四个字了。
“高远，这边把救生绳扔过去，你抓住救生绳！”
“我们把你们两个拉到岸边！”
“好！”
高远大声喊着。
好在这时，女孩也终于稳定下来，没有再挣扎了。
这省掉了高远不少的力气。
即便如此，高远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尽了。
控制女孩后，腿一直在踩水。
此时，已经有些力竭。
怎么办？
高远内心一阵焦急。
随后，就想到最省力的游泳方式——
仰泳！
于是高远调转了身体，用空中的右臂一侧对着码头，身体稍稍后仰。
箍着女孩的胳膊不放松。
让其近乎靠在自己身上。
虽然不够标准，但是这种方式，确实可以省至少一半的力气。
至少，高远可以以降低双腿蹬水频率的方式，恢复一下体力。
免得长时间蹬水，腿会抽筋。
那样的话，就真的危险了！
随后，高远开始用单臂朝岸边划水。
并盯着消防员即将扔过来的救生绳。
这一刻。
所有人都盯着岸边，那个将要抛救生绳的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