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一族,族长日向日足的宅邸前。
“……”
日向日足的亲兄弟日向日差站在门前,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下不去手。
倒不是有什么力量束缚住了他让他不能动。
只是因为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父亲大人?”
年幼的日向宁次看着父亲,有些不明白父亲的举动。
从今早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父亲的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看。
一开始宁次担心父亲是不是生病了,不过父亲说不是,还说要带他去见族长,去见他今后要一辈子守护的重要之人。
宁次没有多想便跟着父亲来到了这里。
日向日差没有回话,只是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带着四岁的宁次离开这里。
但他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
他无法与家族的力量抗衡。
似乎是发现了门口的日向日差,从大宅门后的院子里传来一道日向日差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那是他的兄长,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的声音。
这道声音就像是宣告了他的“死刑”一般,夺走了他最后的希望。
停在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
攥紧。
又松开。
人生来命运就是注定的。
无法抗衡。
他推开门,带着宁次走进宅内。
此刻他的兄长日向日足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在日向日足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正是雏田,宁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经常听父亲提起的缘故,他立马就知道了雏田的身份。
她就是我的妹妹吗,父亲大人说我要一辈子保护的重要之人。
“见过兄长大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日向日差的态度却很卑微,冲着日向日足行礼,同时对着身后的宁次喝道:“宁次,快行礼。”
“……见过族长大人!”
听到父亲的呵斥,宁次连忙反应过来,对着日向日足恭敬地行礼。
明明是一家人,亲兄弟,但这样的场景放在日向一族里再正常不过。
从宁次身上收回视线,日向日足对着日向日差明知故问道:“宁次今年四岁了吧。”
“是。”日向日差咬着牙回答。
“都过去四年了,一眨眼,宁次都长这么大了啊……”日向日足感慨一句,来到宁次面前,随后对身后的雏田说道:“雏田。”
闻言,有些怕生的雏田从父亲身后探出身来,对着面前的宁次怯生生地说道:“宁次哥哥。”
日向日差在旁附道:“宁次,今后你要用生命去守护雏田大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
有了妹妹的宁次显然很开心,他不觉得父亲的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从记事起父亲就一直是这么教育他的。
接着。
也许是为了促进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也可能是为了检查宁次的实力,日向日足提出让宁次和雏田切磋一场。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切磋柔拳法,而日向日足则带着日向日差坐在院子的走廊上观看着宁次和雏田的战斗。
说是切磋,其实只是雏田被单方面的碾压而已。
不说宁次本就大雏田一岁,天赋也更是远在雏田之上,雏田完全不是对手,战斗开始没一会便被宁次抓到破绽击倒在地。
“你没事吧,雏田大人?”见到妹妹跌倒,宁次连忙伸手扶起她。
虽然有些疼,但在父亲的注视下,不想让父亲失望的雏田忍着疼痛说道:“……我没事,宁次哥哥,继续吧。”
“对于柔拳的理解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日差。”看到这一幕走廊上的日向日足点了点头。
“……”
日向日差没有回话。
他默默地看着儿子的身影。
一想到之后儿子的遭遇,他的心情就无比沉重,无比痛苦。
“为什么,兄长大人?明明应该还有一些时间才对……”
“……昨晚云忍绑架了雏田,想要夺取白眼。”日向日足头也不转地解释,他明白弟弟心中的挣扎,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一因为这就是分家的命运,“这件事刺激到了长老们,为了保护白眼不落到外人手里,所以……”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番话让日向日差内心极度不甘和愤怒,他死死咬着牙。
就因为不想让白眼有被夺取的危险,所以就要给我的儿子刻下笼中鸟吗?!
为什么必须得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女儿?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愤怒、悲伤、憎恨、痛苦……
种种情绪交织。
日向日差的视线紧紧盯着雏田。
杀意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察觉到身边传来的杀气,日向日足大喝一声:“日差!”手中结印,发动了笼中鸟咒印。
“啊啊啊啊!!!”
钻心胀脑的剧痛让日向日差痛苦倒地,不断挣扎着,口中发出哀嚎,双手紧紧抓着脑袋想要缓解痛楚,但毫无作用,反倒是把护额抓掉了,露出隐藏在护额下的笼中鸟咒印。
突来的变故自然也引来了宁次和雏田的注意。
“父亲!你怎么了、父亲?!”见到父亲这副痛苦的样子,宁次连忙来到父亲身边焦急地问道。
但不管他怎么呼唤父亲的名字,在这个状态下的日向日差也是听不进去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宁次只能转头求助于日向日足道:“族长大人,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雏田也被吓到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笼中鸟。”日向日足冷声回答,“刚才他对雏田起了杀意,作为分家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笼中鸟?”
这话让宁次愣住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笼中鸟,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对雏田起杀心。
也许是因为今天让日向日差带宁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宁次刻下笼中鸟的缘故,日向日足跟宁次解释起了笼中鸟是什么。
成为分家的人要在宗家长子年满三岁时在额上刻下咒印“笼中鸟”。
宗家可以通过这一咒印控制和破坏分家成员的脑神经,从而控制分家。
并且白眼的能力也会受到限制。
就算人死了笼中鸟都不一定会解除。(注释①)
雏田昨天晚上才满三岁,本来宁次不至于说次日早上就要被刻下笼中鸟,但昨晚宗家长子差点被云忍绑架这件事刺激到了日向长老们,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父亲……”
四岁的宁次听到这残酷的现实,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父亲,泪水从眼角流下。
“这就是分家的命运,宁次,人是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的。”日向日足说道。
“……”
宁次没有回话,只是回以愤怒和憎恨的眼神。
日向日足自然不会在意他的憎恨,但旁边同样头一次听说笼中鸟的雏田看到这个眼神觉得自己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让她说不出话来,喘不过气来。
沉重的氛围让雏田本能地后退一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宁次,只能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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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笼中鸟:虽然原著中宁次死的时候笼中鸟咒印消失了,但其父日向日差被秽土转生复活时,额头上依旧还有笼中鸟印记,当时日向日足并没有用笼中鸟控制日向日差,到底是咒印没效果了还是日向日足不愿意用,这就不知道了。
故,笼中鸟咒印是否会随着人的死亡而消失这一点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