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这不是什么药王赐福，是磨损啊
众人迟疑了一会，阿萍上前施礼。
“大人，削月他最近身体抱恙，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出现过了，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洞天里疗养。”
“哦？具体是什么病症？”
其实不用她说，苏尘也已经猜到大概了。
“回禀大人，削月筑阳真君最近经常抱怨自己记性变差，后来又推说身体不适，平日里闭关不出，也不让我们探望……”
就知道丰饶出手，没这么简单。
参考仙舟的情况，得到丰饶赐福之后的仙舟人虽然拥有了悠长的生命，但也存在着堕入魔阴身的危险。
而除了得到巡猎星神岚赐福的仙舟人之外，其他宇宙中向丰饶的药师求取长生的种族，几乎都是最后落得血肉异化、人性丧失的下场。
这种现象被仙舟人称为魔阴身，或长生病。
在丰饶星神的概念中，虽然最终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无疑是治愈了短寿之疾。
没想到，除了让提瓦特出现不死诅咒，求取长生的人类被不死诅咒扭曲为丘丘人之外，就连原本是长生种的仙人削月筑阳，也罹患了长生病。
“走吧，我们去看看。”
来到削月筑阳的洞府，果然如此。
“寿瘟……”
艾莉丝小声嘀咕道，被苏尘瞪了一眼，赶忙捂住嘴。
削月筑阳真君形如巨鹿的身体上，已经长出了某种类似花藤的植物，藤蔓深深地根植在血肉里。
魔阴身的症状已经很明显，药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削月筑阳也产生了这种症状。
随从的仙神中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很快归于平静，因为他们知道既然苏尘来了，那就无需有什么担心。
“大人……咳咳，恕我身体抱恙，不能起身迎接……”
削月筑阳真君昂起鹿首，显得有些虚弱。
但苏尘知道，这不过是尚未彻底堕入魔阴身之前的一个过程。
一旦彻底转化完成，他将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苏尘指向身后的归终。
“削月，你看看谁来了。”
“咳咳。理水叠山，你来看我了？我没事，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苏尘……”
归终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忍看到友人被病痛折磨。
苏尘自然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来的。
“调查两件事。一是削月筑阳在出现这些情况之前还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二是璃月出现那些人形魔物的始末。”
苏尘将这件事吩咐下去。
在仙神们不遗余力的调查下，很快，事情水落石出。
“大人，我是刚刚加入总务司的甘雨，事情经过已经查明，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甘雨有些畏惧地向苏尘汇报道。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造物主大人。
据说大人来自天空之上，曾经在一念之间创造了提瓦特，拥有无法想象的威能。
跟随留云借风真君学习的甘雨，经常听这位师父讲起造物主大人的事情。
苏尘也听完了甘雨的汇报，认为这件事应该确实是个巧合。
削月筑阳真君平日里喜好琢磨炼丹术，但他水平实属一般，炼制出来的大多是一些有用没用的药物，或者干脆就是废丹。
前些日子他正在自己的洞天里研究丹道，忽然心有所感，一个从未想过的丹方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张丹方需要的材料有些不合常理，但削月筑阳认为它是得自天启，还是搜集了相应材料，炼制成丹。
服食之后，起初觉得神气清朗，身体轻快。
因此，削月筑阳真君便向几位仙人说起这件事，还说等之后再开炉也为其他几位仙人炼制。
不久，有寻仙问道之人前来洞天地界打扰。
平时削月筑阳真君都是随意将他们打发走。
然而这次，他不知为何把那炼丹剩余的渣滓和丹方一并交给了那些凡人。
“原来如此，丰饶的污染并非是无迹可寻。”
结合以上情况，苏尘已经掌握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首先，事情的开端果然还是突破天际的艾莉丝。
那张天幕虽然物理防御一般，但能够遮掩来自星空的神秘力量，主要是命途之力。
艾莉丝突破了它的防御，同时也让丰饶星神的注视得以穿过天幕，来到这个新生世界。
之后，就是丰饶借助一张丹方，让长生的“赐福”在提瓦特流传开来。
最先中招的是服食丹药的削月筑阳。
之后便是寻仙问道，求取长生的凡人。
而璃月大地上出现的丘丘人，想必就是那些凡人所化了。
苏尘再次召集众仙。
他面色凝重，扫视全场。
仙神纷纷噤声不敢说话，心想难道问题真的大到连造物主都要提起重视？
“事情的真相我已知晓，这是磨损。”
“磨损？”
“正是。魔神与仙人寿命悠长，但随着时间流逝，心性也会被自身积累的种种经历消磨。此时一旦产生了对于自身信念不够坚定的念头，就会加速磨损的发生。”
苏尘把自己记忆里相关的一套都搬了出来。
“苏尘，这么说来，削月筑阳真君的病症就是遭到了磨损？那些被诅咒的凡人？”
归终有些疑惑不解，如果说磨损是仙神特有的，那么凡人异变为魔物又是为何？
“这又是另一件事。被磨损的削月筑阳，心神失守，遭到了来自世界之外的污染。而那个污染的源头，名为深渊。”
“深渊不可触碰，它的实力一直在窥探着提瓦特。也正是来自于深渊的诅咒，让人类异化为了不死的魔物。”
“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苏尘看向璃月的仙神们。
忽略掉面色古怪的黑塔、艾丝妲和艾莉丝三人。
“作为造物主，我可以帮你们清除深渊的污染。但下次，就要靠你们自己应对了。”
“至于磨损，作为长生种难以避免，越是更深地涉入凡尘俗世，就来得越快。”
提瓦特在未来某天，能够脱离苏尘的保护，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星空中自力更生吗？
虽然暂时还做不到，甚至无法对他们透露星空中真正的威胁，只能用“磨损”、“深渊”这样模棱两可的寓言来指代。
但苏尘不妨从现在就开始引导。
话题很快转向了如何避免磨损的方向。
璃月的人治时代，可能要提前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