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宾哑然失笑。
“许哥,我记得当年新记在葵涌和号码帮抢码头的时候,打得九龙殡仪馆所有的停尸房都摆满了。
当时我在葵青刚起家,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你这么好说话了?”
“呵呵!”
许家炎干笑一声,拉张椅子坐在韩宾的身边。
拿起桌上一瓶马爹利给韩宾面前的矮脚杯添上。
道:“我们新记能在港岛立足这么多年,和你们洪兴是一样的。
就是知好歹,哪些东西要消尖脑袋去争,我心中有数。
我不知道这事和蒋天生有没有关系,你们钵兰街什么时候靠上了这样一座大山,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大家现在可能烧得是一炉香,拜得是一个菩萨,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许家炎这番话满是试探。
他许家靠了大陆的码头,在港岛社团这些上层人物中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前不久,许家炎甚至在自家湾仔的茶餐厅里亲自献唱了一曲《AmazingGrace》。
这首歌中译为天赐恩典。
外行人也许不知道。
韩宾这个八面通可是清楚的很!
当初在湾仔,摆酒设宴的招待的可是北边的某位高层人物。
当年在香江做过社团卧底,现在专门负责处理诏安港岛这些还有些‘爱国’情怀的社团工作。
韩宾虽然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大人物这次重回港岛是来做什么的。
但是他也清楚,黑社会谈爱国,无非是一个谋条未来的出路,一个谋求未来的安稳。
不可言,这种层面的事情蒋天生尚且还不够格,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十三妹在一旁听不出许家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倒是韩宾听出了弦外之音。
惊讶地眼珠子瞪大,看着许家炎。
有些结巴问道:“许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真不清楚?那也难怪,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好手在钵兰街,就连O记的差佬没摸清底都不敢轻易下手。
看来这次北边是要玩笔大的啦!
韩宾,十三妹,你家这个傻仔真是上辈子香火烧得好,这辈子有福了!”
许家炎长叹口气。
站在他的角度,实在是只有北边的人亲自出面,才能避开港岛所有的耳目,凭空拉出来这么一群猛人。
唔怪许家炎多想,站在他的高度看问题,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自圆其说。
莫不是那边要整合整个香江社团了?
许家炎眼中流露出深深地羡慕。
十三妹看看许家炎,又看看韩宾。
最后不解地问道:“韩宾,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韩宾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最后恍然大悟般,猛地抓起十三妹的手。
“走,先回钵兰街!”
一旁的许家炎没有阻拦,任由韩宾拉着十三妹起身匆匆离去。
未了不忘在后边大喊一声。
“十三妹,告诉你那个弟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许家帮忙的,叫他尽管到新记的地盘来找我。
还有,洪兴的蒋天生要是容不下你,就过档来我新记。
我保证你来了比你在洪兴混得只好不差!”
回到钵兰街,肖君来正在时钟酒店的房间内点着新场子收回来的数。
新记一家已经宣布撤离钵兰街了,除开新记自家注资的场子,其余由他们罩着的场子一夜之间全部如约把数交到了肖君来这边。
韩宾火急火燎的敲开肖君来的房门,见面就拉着他往屋内的沙发上坐下。
“好小子!我说你最近怎么口气越来越大!
我们还在拜关老爷,拜师祖洪英,你什么时候改拜大陆的庙堂了?”
肖君来错愕,应道:“宾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别想瞒我,我说许家炎今天怎么客客气气把我们请过去,又送地盘又送礼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北边有人招呼你在港岛做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开口和我们说声?!”
瞬间就明白了韩宾的意思。
原来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了北边派过来整合社团的卧底。
虽然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也好,省得自己日后再去和他解释来解释去。
肖君来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到处声张?宾哥,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韩宾当即做出副很懂的姿态。
点头道:“我清楚我清楚,要保密的嘛!
他奶奶的如果真是这样你确实有够狂的资本。
你是不知道,这几年蒋先生都在家偷偷供起来东方红的铜像,有时候早晚烧香,祈祷一个蒋家的风调雨顺。
他要是知道现在真菩萨就在眼前,我挑,哪还有这么多屁事?!”
‘你懂个吊!’
肖君来心中默念道。
看着韩宾在眼前乐不可支,肖君来感觉是不是该和他解释些什么。
是,自己是炎黄之种。
也明白脚下这片地是百年前约翰牛张牙舞爪抢过去的。
但是平白无故去靠国家这条线,是不是有些不妥?
毕竟自己现在家底还没撑起来呢。
只是没等他开口,韩宾便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喂阿来,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说话的语气重了些。
不就是打钵兰街嘛,不就是死个牛雄嘛。
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宾哥开口,宾哥博下条命和你一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