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星叠,是接壤泰、缅、佬三国交汇之地的一处雨林洼地。
亦是坤沙武装的主要盘踞地。
大批的鸦片从缅部收购过来,在这边加工。
不过一百公里,就能到达太国境内。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毒品从这条线流散到世界各地。
坤沙早年与太国军阀互有勾结,一直在这块地盘修生养息,积蓄实力。
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从坤沙掌握了金三角百分之八十的货源之后。
太国军阀日渐觉得坤沙是满星叠的不可控因素。
由此对坤沙的态度也从早年的合作转变为逐渐打压。
并重新开始扶植新的武装力量掌控这片无主之地。
这也是坤沙当日在被挟持之后,心生疑窦。
尤其是在见识到天胡地胡的专业素养,让他更加笃定那两人是经受过搞军事化训练的军队人士。
坤沙自不可能坐以待毙,这段时间疯狂垄断金三角的军火收购,挤压其他势力的生存空间便是这样一个原因。
在自己的潜邸里,坤沙这段时间选择闭门不出。
其部大小事务,一概交予参谋长张清全去打理。
他始终觉得上次的事情是太国军阀给自己的一次警告。
总感觉有迫在眉睫的危险朝自己逼近。
以至于身边的卫兵,全部换成了亲信中的亲信。
他毫不怀疑,现在的这支卫队,在死绝之前,自己绝不会受到任何的意外迫害。
无他,这支卫队除了是自己武装势力中绝对的精锐之外,他们还拖家带口。
坤沙自问这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
他只要想,随时可以把这一切都从他们身上拿走。
老狐狸对危险的第六感往往是准确的。
现在负责坤沙日常饮食起居的副官敏诺,是当年自己还在李弥部下时候,就一起扛枪战友的儿子。
其父在掸族内斗中被打死,是坤沙把他一手抚养成人。
深受坤沙的器重。
早上满星叠芭蕉叶上的露珠还没干透,敏诺便亲自带着一份咖喱饭,煎牛排扣响了坤沙的房门。
“将军,该用早餐了!”
坤沙穿着一身宽松睡衣拉开了房门,示意敏诺把早餐端到旁边的二楼阳台上去吃。
“去给我倒杯茶来。”
坐在阳台的石椅上,坤沙扒拉了几口米饭,顿感嗓子眼干燥难以下咽。
接过敏诺递来的浓茶,坤沙端起杯子豪饮了几口。
擦了擦嘴,顿感没什么胃口了。
“敏诺,从丰沙里把你召回来,专门负责我的卫队,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敏诺当即身板挺得笔直,对着坤沙就敬了个礼。
铿锵有力答道:“能守护将军的安全,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放松点,这里没有外人!”
坤沙难得露出抹轻松些的笑容。
道:“我不知道哪个在查卡背后撑腰,以至于现在他都敢去抢我在老窝那边的鸦片田了。
不过你放心,查卡现在的地盘我迟早会交给你去打理。
在金三角做生意,不是比谁的枪多,比得是谁的货纯度更高!
他查卡想不明白这点,这辈子都不配和我去斗!”
“多谢将军栽培!”
看着敏诺板正着副脸,坤沙感到有些生疏。
想了想,招呼敏诺坐在自己对面。
拿出摆在石桌上的一盒雪茄,摸出一支递给敏诺。
道:“我叫你过来给我充当卫队,就是想要个说得上话的人能陪我聊聊天。
你不要压力那么大,这不是在外边,放轻松点。
对了,清全送过来的那批新货,我听说纯度提高了两个+,你叫人验过了没有?”
敏诺得了坤沙的话,才敢坐了下来。
严肃的表情总算是垮了下来。
笑道:“将军,确实没错。
不得不说,参谋长花这么多钱从马来请过来的那批人,总算没有白花!
据我所知,这批货只要上市,以后西欧的人都会来我们这边拿货。
再扩展下生意,把美洲那边的销路打开也不是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坤沙的脸上顿时如同绽开了一多菊花。
咧着发黄的牙齿,用一种比哭还难听的声音在那肆意大笑着。
笑完之后顿感神清气爽,悠扬的拿起一支雪茄,敏诺赶紧起身为他点上。
吐出口浓厚的烟雾,坤沙道:“我早说过对读书人要尊重点,这个世界是知识的世界,学问就是真理!
你感觉带人去仓库帮我带些样本过来,顺便带两个试验品,我要当面看看这批药的效果!”
敏诺啪一下站了起来。
原地立正,挺胸答道:“是!”
“赶紧去吧。”
满星叠西郊的雨林里,一处沼泽地旁边,是坤沙的一处水牢。
这里羁押着不少内部犯错的散兵,其他势力溃散的俘虏。
之所以留这些人一条命在,一方面是为了给坤沙请来那些搞白粉‘科研’的人做活体实验。
一方面则是为坤沙部的一些高级军官提供虐杀性质的标本……
敏诺亲自带队,驾驶着一辆吉普车穿过幽暗的雨林,来到了这处水牢旁边。
待到车辆停稳,卡外的哨兵象征性的查看了敏诺的证件之后。
对着敏诺敬了个军礼,随时挥手示意放行。
踏过一片扫平的空地,穿过一片芭蕉林。
便来到了一处足有两千平大小的水牢旁边。
一旁几处的木质哨塔上,都有两名端持机枪负责守卫的士兵把守。
敏诺只带两个人,走进了搭在一处沼泽上的木质高架水牢内。
踏在木板搭成的地板上,嘎吱作响。
下边就是蝇虫飞舞,混黑不堪的水牢。
不少人有气无力的被铁索锁在泥泞的水牢里,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显无精打采状。
任由蚊虫肆意在身上叮咬。
比起农户里最恶劣的猪圈,有过之而无不及。
敏诺的目光依次在两排的水牢扫过。
下边的人甚至连抬头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少人浑身都伤痕累累,显然在关进来之前就受到过非人的折磨。
甚至有人胸口皮开肉绽,腐败的伤口里不仅流着恶脓,还有若隐若现的蛆虫在里边啃噬……
咚——咚——咚——
敏诺等人每踏在地板上一步发出的声音,在下边这些人耳里听来都仿佛来自地狱里的丧钟。
所有人清楚到了这个地方,基本上都再难活着出去。
但是蝼蚁尚且求生。
能苟活一天便赚到一天。
敏诺的目光不断在两侧扫视,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身上。
见他虽然耷拉着脑袋,眼睛紧闭,却明显瞧得出气色与其他人很不一样。
敏诺止住了脚步,招手喊来跟在后面的士兵。
“去,把这个大个子给我带上来!”
大个子眼睛立马睁开,拼命摇晃着吊着自己双手的铁索。
大喊道:“敏诺副官,我是自己人啊副官!
我没死罪,我是袁文星上尉的部下,只是赌钱输了还不起,让上尉丢水牢来反省的啊!!”
“你赌的什么?”
原来是自己人,怪不得在这个地方还能生龙活虎。
敏诺饶有兴致的蹲在地步上,斜视着水牢这个壮汉。
壮汉脑袋栽低,几乎是声如蚊呐支支吾吾道:“赌……赌的是……是饿罗斯转盘……”
“草!这么说你早就该死了?给我带上来!”
敏诺嫌恶的朝水牢里吐口唾沫,两名士兵当即要下牢去解他上来。
这壮汉当即万分惊恐,歇斯底里求饶道:“副官,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罪不致死啊,你可以打个电话给……”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终止了壮汉的哭喊。
两名卷起裤腿刚要下牢的士兵错愕,扭头一看。
原来是敏诺掏出勃朗宁手枪一枪打在了这人的头上。
“吵死人了!”
把手枪收起在腰间的枪匣里,敏诺兀自嫌弃地骂了声。
“走,继续和我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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