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皮林正要借机损损陆泽南这个二五仔,就感觉自己的脚被轻踢了一下。
转头间,便看到了盲蛇给自己的眼色。
猪皮林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喳喳辉问宏利。
“你刚才叫他什么?”
宏利正以为乌鸦欣赏喳喳辉,正要再介绍一遍。
喳喳辉也是这样想,伸出双手就要去握猪皮林的手。
“我叫章世辉,道上给面子叫我喳喳辉。”
在他心里,乌鸦是个根大粗腿。
他并不介意再捧一根。
“喳喳辉?”
猪皮林听到这个名字,摸了摸头,似在回想什么。
喳喳辉的双手落空,有些尴尬。
“我艹!”猪皮林大喝一声,似恍然大悟。
指着喳喳辉哈哈大笑。
“我听说过你,喳喳辉,五年前响当当的一个名号!”
喳喳辉见他听说过自己,心里略有得意。
“可惜啊,本来响当当的的一个名号,特么让你给玩废了!”
喳喳辉一怔。
乌鸦指着他的鼻子。
“你特么黑吃黑啊。”
“人渣!”
“道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猪皮林怒吼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喳喳辉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突然发难。
一时不察,脖子被对方钢铁般的手掌捏得完全喘不过气。
他迅速将手伸向后腰。
早就留意的盲蛇哪会让他得手。
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咯!”
“唔!”
喳喳辉手臂骨折,双目鼓如鱼目,却叫不出来。
下方有人大叫:“有人动辉哥,给老子弄他们!”
舞池中数人朝楼梯口窜过去。
盲蛇面无表情地喝道:“东星办事,滚你妈的蛋!”
听到东星的名头,已经上到楼梯的小青年马上停了下来。
怔怔地望着上面,一脸怒意,却不敢再动。
因为他们看到,宏利微微摇动的头。
…………
“东星?”
陆泽南有点失态,脱口而出。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东星似乎在帮自己?
稍微想想就明白过来。
洪兴对自己下了【杀鹿令】,笑面虎可能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想要笼络自己。
毕竟,自己做了两年卧底,一个月前还是洪兴白纸扇,可以下点小注。
所以,喳喳辉这个人人喊打的脏人,完全可以丢弃了。
陆泽南笑了起来。
“今天的事,是有点巧哦!”
陆泽南望着二楼恶狠狠的光头青年,隐隐猜到了某些东西。
【陈sir,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
猪皮林眼神阴沉,大力拍着喳喳辉的脸。
“干你良啊!”
“你明知他是真巡警,还特么想拿老子当枪使?”
“你当老子也跟那些傻比一样吗?”
喳喳辉的脸肿了起来,连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
猪皮林接过盲蛇从喳喳辉后腰搜了来的喷子,拿在手上看了看。
他将喳喳辉与枪都交给盲蛇,双手扶在拦杆上,望向陆泽南。
“阿sir,你不是要抓喳喳辉嘛!”
“你看,人,我就送你了。”
宏利一听就急了。
“林哥,喳喳辉也是东星的人,你交给警署……”
猪皮林脸上笑意不减,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没有理会宏利的话,而是自语道: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他又笑着对陆泽南说道:“军装很难熬的。”
“希望这个人能让你……呵呵……走得快一点!”
有能力,往上爬得快。
有能力,死得也更快!
猪肉林不太明白笑面虎对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如果想捧他,抓喳喳辉上位是没问题的。
可是,喳喳辉是你一个新人那么好抓的吗?
就像现在,你将喳喳辉带回去,洪兴仍旧悄眯眯想整你,陈安国能怎么办?
猪肉林叹了口气,不去想那些龌龊的算计。
呶了呶嘴,示意盲蛇将喳喳辉交给那几个巡警。
喳喳辉肿胀的眼缝盯着猪肉林,张开嘴笑了起来。
“林哥,这?混水你都敢踩,就不怕崴了脚?”
猪肉林也笑道:“棋局有那么大,既然肯当棋子,就有当棋子的觉悟。”
“只要没他们不敢掀棋盘,老子便能活得好好的!”
盲蛇推了喳喳辉一下,不耐烦地骂道:
“也许你过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大家都做个样子,别特么叽叽歪歪。”
“再说都是东星的,说狠话能吓唬谁?”
宏利急不可耐,但在猪肉林面前却没有丝毫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盲蛇将喳喳辉带了下去,舞池里的人没敢乱动,自动分开,任由他们走过。
陆泽南让冯宗良接过喳喳辉,望着猪肉林。
猪肉林以为陆泽南要向自己道谢,便挥了挥手。
哪知却听陆泽南冷冷说道:
“告诉笑面虎,别犯事,不然我一样抓他!”
盲蛇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
“有种!”
又暗暗骂了一句【傻比】。
…………
“陈安国疑心重,我这么做就是要加深他的疑心!”
笑面虎依旧温文尔雅地煮着茶。
对面的乌鸦斜靠在沙发上地问道:“说不定他是有意的呢?”
笑面虎给乌鸦斟了杯茶,摇了摇头。
“乌鸦,陆泽南是棋子,我们又何尝不是?陈安国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其实比我们更不堪!”
“我们用钱就能摆平的事,他用什么?警队是鬼佬话事!”
乌鸦嘿嘿笑了起,端起茶杯,放到嘴边。
“以前吧,我觉得陈浩南还算不错,哪知是个废物!”
“这个陆泽南当了两年王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后却成了个傻鳖。”
笑面虎笑道:“东星洪兴之争,是没得缓的!只不过鬼佬不想一家独大,大家只能这样玩玩。”
“啪!”
乌鸦喝抿了杯里的水,狠狠地砸在地上。
小小的茶杯成了更小的瓷片,灯光下有些刺眼。
“陆泽南现在不起眼,可在铜锣湾堂口声名极响。现在又进了警队,你这样帮他,不怕到时候控制不住?”
笑面虎微笑起来,他站起身,望着窗外。
“我怕啊!洪兴年轻一辈不怎么样,可老一辈中,还是有非常厉害的!”
“所以,我才想用陆泽南试试水。若能为我所用便好,否则……呵呵!”
乌鸦闻言,脸色微变。
“你是说那个蒋震那个死老头的兄弟、蒋天生的叔辈?”
笑面虎点点头。
“他虽然不在洪兴,可他所掌握的能量,连蒋天生都极为忌惮。”
乌鸦揉了揉脸,不解地问道:“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他完全可以取代蒋天生,为什么非要去信耶稣?”
“洪兴的人都特么有病,有大病!”
笑面虎没有接话,目光罕见地清冷起来。
“只有他死了,东星才不会被洪兴压一头,鬼佬才会安心!”
“要么,你的卒子被吃掉……”
“要么,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音袅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