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包房内。
四个壮实的青年喝着洋酒,吃着小吃。
中间那位青年光着头,身型魁梧,二十出头的年纪。
此时的他,早已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闭着眼,双臂伸展着放在沙发背靠上。
嘴角挂着微笑,还在轻哼着什么。
当外面的音乐声停下来后,听到那些骂人声。
光头青年嘴角的笑意更浓。
可是,陆泽南那句【喳喳辉,丢雷佬母嘿】让他陡然睁开了眼睛。
表情很是愕然!
“果然是条粉肠,都这时候了还敢爆粗口?”
“警队真特么是个大染缸,他斯斯文文的白纸扇,却变这个B样!”
青年摸了摸很有手感的光头,有些感慨。
“不过,够嚣张。可惜是个条子,还特么给洪兴做过事!”
光头青年对身边的吃吃暗笑的马仔摆了摆手。
“盲蛇,可以了!”
名叫盲蛇马仔收了笑意,郑重地点点头,拉门走了出去。
…………
盲蛇熟门熟路地走到配电房边上,也没有附耳倾听,直接推门进入。
门声响起,惊得守在电闸旁边的青年身子抖了一下。
手上的烟头差点掉了下来。
“喳喳派我来的。”盲蛇笑道。
小青年点头哈腰道:“蛇哥,大家都东星的,别玩我了。”
盲蛇笑着指了指小青年,很是欣慰。
…………
“喳喳辉,你呢个一出门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叉烧。”
“你以为自己处在牛A与牛C之间,其实特么是夹在傻A与傻C之间。”
“四海之内皆你妈就大晒咩,老子就不会惯着你。”
陆泽南骂第一声时,整个舞池慢慢安静下来。
骂第二句时,整个歌舞厅好像落针可闻。
就连二楼赌厅中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无数人从赌厅、客房涌出,挤在二三楼的栏杆处。
他们都想看看,是哪个大傻比敢在这里骂喳喳辉。
喳喳辉啊,那可是东星乃至整个港岛都赫赫有名的狠角色啊!
本来被判终身监禁的家伙,只坐五年牢就被放了出来。
背后的这种能量,整个港岛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冯宗良等人以为陆泽南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哪想到竟然是骂人一计。
不单是他们,就连贾桑伊也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陆泽南一动不动。
冯宗良微张的嘴里,还有口水滴落。
刘子明紧握着警棍,目光四扫。
见四周都是虎视耽耽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双腿有些颤抖,难掩心底的不安。
片刻之后,人群中有人醒悟过来。
“草泥玛,警队里怎么有这种恶犬,老子可不敢让这样的疯狗保护。”
“就是就是,老子一定要投诉,不能让这样的人渣在警队里呆着。”
“是男人的跟老子上去,问问他怎么敢骂已经无罪释放的辉哥。”
人势汹汹,有人朝这边逼了过来。
冯宗良没有说话,手摸在枪套上,站在陆泽南身边。
莱蒙脸色平静,拉着不知所措的刘子明,也站了过来。
贾桑伊看着前方的人群,脸色阴晴不定。
缓缓后退。
陆泽南再次咧开嘴,对着二楼的中年说道:
“你说……如果我在你的地头上少了一根头发,你能不能负得起责?”
中年眼神犀利地盯着陆泽南,正要开口。
“嘭!”
灯,突然灭了!
眼前陡黑!
妖女们的尖叫声传来。
前方密集且快频率的脚步声传来。
间或传出金属相碰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喘息。
“小心了!”
冯宗良暴喝一声。
心里正在默算着距离,拔出警枪。
“嘭!”
灯光突然大亮。
陆泽南表情平静,眼神中的鄙夷却显露无余。
在他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五个手持尖刀匕首的熊孩子正呆立不动。
熊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突然亮起的灯光让他们显得有些惊愕。
相互看着对方,也有些无措,更多的却是慌张。
看着那五个熊孩子,陆泽南叹了口气。
“二楼的那谁,这几个小家伙你不会放跑吧!”
二楼中年见陆泽南有意无视自己,强行深吸一口气。
对着看场子的人骂道:“你们特么眼瞎啊,这种小混混也能放进来?”
“一个也别给老子放跑,交给阿sir!”
陆泽南没理会一拥而来抓熊孩子的黑衣汉子,淡定地问道:“喳喳辉呢?我今天是来抓他的。”
“让他出来,他这么大的角儿,应该不会让你难做吧!”
二楼中年眼角肌肉不住地抽搐。
混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一个破巡警敢这么理直气壮的。
明知道大家都有人罩着,却是一点都不按规矩办事。
再说了,喳喳辉早就被判无罪了。
特么O记都不管的事,关你一个臭巡警嗨事啊!
交出喳喳辉,他是不敢的。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说喳喳辉不在这里。
如果这次来的是正常巡警,他有无数种办法让对方满意。
可特么的,这是哪个大傻比派过来的小傻比?
正在中年为难时,便听到二楼走廊里传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sir,听说你找我?”
声音一出,看热闹的马上如水流般分开,露出缓缓走来脸色铁青的健壮男人。
板寸头,金鱼眼,酒糟鼻。
眼窝深陷,但双目异常有神。
蕴着明显怒火。
“太阳哦!”
陆泽南咂了咂嘴,一脸惋惜。
“坏人都特么长一个德性吗?分辨率这么低的?”
没人懂【分辨率】这个词,可所有人都清楚,这绝对不是好话。
喳喳辉强压心头的怒意,恶虎般盯着陆泽南。
“阿sir,法官都判我无罪,你凭什么找我麻烦?”
陆泽南学着二楼中年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老子也不想找你麻烦啊。”
“可是听说有个叫笑面虎的大傻比混子给我们露了你的消息。”
“我们长官让大队长处理,大队长又让我来处理。”
“你说,老子特么能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陆泽南是红着脖子瞪着眼珠吼出来的。
是啊,现在的他,心里很气。
太委屈!
老子卧底两年,你们都要摆老子一道。
明明不是老子做的事,一个二个的全特么赖老子头上。
既然有人想看老子笑话?
那好,老子就把这事往死里整。
老子就偏偏还要把这事给做好喽!
…………
三楼包间里。
光头青年听到陆泽南近似歇斯底里的吼声,心里竟然有了些共鸣。
“艹,这特么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这么有血性的手下,陈安国竟然当枪使。”
“大佬B竟然不要,可惜了!”
他站起来时,脸上已面无表情。
“计划得变变。”
“乌鸦哥说了,既然别人都不要他,东星不能往外推了!”
两个壮汉拉开门。
一个壮汉为光头青年披上西服,就这样裸着胸膛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