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又喝了一轮,公孙瓒和刘备都有了几分醉意。
公孙瓒开口问道,
“玄德这次去雒阳你做好准备了吗?雒阳居,可大不易。”
公孙瓒的语气意味深长,说雒阳居自然不是简单的在雒阳的居住问题。
而是暗示刘备,雒阳大佬那么多,可不好混,稍不留神,就会撞得头破血流的。
“当然。”
刘备点头,语气昂扬自信道,
“兄长,对于普通人来说,居住在雒阳确实是一件难事。
但我是谁?我是刘玄德,此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哈哈哈。”
公孙瓒大笑,举起酒杯,
“玄德有这样的壮志,值得痛饮一杯庆祝。”
“我去雒阳,兄长呢,你将要去往的边郡是哪里?”
刘备询问公孙瓒道。
公孙瓒嘿然一笑,冲着刘备眨眼,面露狡黠之色道,
“我,我自然是回辽西郡。”
听到公孙瓒这个回答,刘备也是会心一笑。
公孙瓒就是辽西郡令支人。
在辽西辽东两郡,公孙瓒所在的公孙家仕宦两千石,关系盘根错节。
公孙家就是那里的无冕之王,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公孙瓒回了老家辽西郡自然能获得家族助力,干什么事都会如鱼得水。
“看来兄长很快就要大展宏图了,来,我敬兄长一杯。”
刘备笑着举杯,公孙瓒也大笑着举杯和刘备相碰,
“玄德,你我共勉之。”
刘备猜的没错,公孙瓒回去确实将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因为这些年来盘踞辽西辽东的公孙家发现公孙瓒这个婢女所养,出身卑微的小子居然是公孙家后辈中最优秀的人。
于是理所当然的公孙一族中自然有人出来主动调和公孙瓒和公孙家的关系。
毕竟因为小时候的冷遇,公孙瓒是心里有怨气的。
于是公孙家在付出一些代价之后获得了公孙瓒的谅解。
这次回辽西郡任职就是代表双方和解的标志。
公孙瓒还得到了公孙家的保证,公孙家的政治底蕴和资源将向他倾斜,他将得到公孙家的全力培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铜锅炭火渐渐熄灭,汤汁不再沸腾,酒肉也都吃喝的差不多,这场宴席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刘备醉醺醺的起身和公孙瓒告完别转身要走的时候,公孙瓒忽然开口叫住刘备,
“玄德,且慢。”
“怎么,大兄,你还有什么事吗?莫非是舍不得我。”
刘备回过头,调笑一句道。
“舍不得你?呵,玄德你想多了,你又不是什么貌美小娘子,我怎么会舍不得你。”
公孙瓒嗤笑一声,然后继续道,
“玄德,我是想让你给我写两句诗,用来当作离别之后的念想。”
“诗?嗝。”
刘备打个酒嗝,满脸困惑不解道,
“兄长,你什么时候喜欢诗了?”
在他的记忆印象里,公孙瓒虽然不是个粗鄙武夫,但相对来说也是个爱武不爱文的人啊。
“还不是你那首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样的诗好啊,玄德。”
公孙瓒开口夸赞道。
他是个对于文学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但他读到刘备这首侠客行的时候,他被触动了。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共鸣。
刘备的这首侠客行在他看来比他以前读过的那些狗屁诗都好上太多太多,让公孙瓒直接成了刘备的粉丝。
所以公孙瓒才会临别时忍不住开口让刘备送诗给他。
原来是这样。
刘备挠挠头,没想到侠客行居然在涿郡也流传开来了。
他是没往外说过的,估计是家里的仆从传出去的。
对于公孙瓒喜爱侠客行,刘备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种流传千古的名诗,自有其独特的魅力之处,让人沉迷喜爱,实属正常。
不过刘备现在就面对难题了,和侠客行同质量的诗可不好抄,而且还要符合现在的此情此景就更难了。
刘备皱眉苦思冥想一会,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
“兄长,这骤然之下,要我写出一首诗来有些做不到啊。”
公孙瓒撇嘴,脸上露出失望神色,叹口气道,
“要是做不出,那就算了吧。”
刘备开口再说道,“兄长,完整的诗我虽然做不出,但是我有一句残诗却是可以送给兄长。”
“一句什么残诗,你快说来听听。”
公孙瓒脸上转而露出期待神色,催促刘备。
刘备面露正色,望着公孙瓒一字一句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莫愁……”
公孙瓒接连诵读复述几遍,眼神明亮,大声赞叹道,
“好,好,玄德你果然懂我,你这句诗是真真切切的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公孙瓒因为出身低微,小时候受到冷遇的缘故,他最在意的就是周围人的目光和关注。
天下谁人不识君,就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啊。
神色激动,情绪也波动起伏的公孙瓒忍不住又感慨一句道,
“天下人真的会人人识得我公孙瓒吗?”
刘备笑而不语,只是心里大声说道,
“会,白马公孙,天下无双,即使是后世人都依然知道你的名声。”
……
回到家中,刘备刚坐下还没歇息一会,就有仆人通禀叔父刘勃刘元起喊他过去。
于是刘备匆匆忙忙赶过去见叔父刘勃。
“玄德来了,快坐,快坐。”
看到刘备过来,刘勃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对于刘备这个他一手抚养长大,如今越来越有出息的亲侄子他是越看越欢喜。
刘备先行礼问好,然后再落座,主动开口问道,
“叔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刘勃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木箱说道,
“玄德,你把这箱子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