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水声响起,徐安轻咦了一声。
"我洗完了!"
婠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没有了之前跟徐安逗趣时的兴致。随口打了个招呼后,便自己从池子里出来,慢慢地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
"婠婠姐,出什么事了吗?"
就连一向心无城府的小龙女也觉得不对头,干脆不再泡澡,跟着出了浴池。
"没事,我出去一趟。"
婠婠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匆匆离开了小院,连看都没看依然泡在池里的徐安一眼。
"圣女!"
小院外,阴癸派的手下们看到婠婠,都有些愣住。
但他们谁也不敢多瞧一眼,生怕惹上麻烦。
纷纷单膝跪下,低头恭敬地禀告道:"启禀圣女,在距离这里三百里的一座小镇上,发现了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的踪迹!"
"知道了。"
婠婠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继续盯着,我在处理些事情。"
这……
手下们低下头,却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人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圣女,宗主曾吩咐过,若发现慈航静斋传人,我们应该……"
"你在教我做事?"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婠婠,瞬间爆发,散发出凌厉的气势逼向对方。
噗!
那名手下直接吐了一口血,脸白得像张纸,连忙磕头请罪,唯恐再惹怒这位难以捉摸的圣女,那就真没命了。
"滚吧!"
婠婠挥手让这些烦人的手下离开,却没有回小院。她仰望着明月星空,心里一团糟。
按她的任务来说,必须得离开了!
要去寻找慈航静斋的传人,两人注定要有一场决战!
可是这个地方……只待了三天,竟已有些舍不得了。
呼!
婠婠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意识到刚才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温泉,居然让她先前的重伤,包括所有内伤都痊愈了。
"走!"
婠婠突然振奋起来,脚尖一点,竟在这无人可见的夜空中施展起了天魔舞——阴癸派世代相传、唯有圣女能够修炼的秘技!
舞姿狂放不羁,各种奇异景象不断出现。
婠婠完全放松,将一生所学和心头郁结全都融入这段舞蹈中。有时庄重如淑女,有时放浪似妖妇,展现得天衣无缝!
越舞越快,婠婠靠着心中一股莫名的怨气,居然突破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窍穴。
轰!
仿佛体内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这一舞,年仅十六岁的婠婠晋升为一代宗师!
哼!
婠婠停下脚步,慢慢落地。虽然境界有所突破,但心情依旧惆怅,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
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真的要走了吗?
在门口犹豫良久,婠婠叹了口气,重新走进小院。
"伤全好了啊?"
徐安眼睛一亮,看着婠婠湿漉漉的长发滴下几颗晶莹的泉水珠子,衬得她更显得美艳动人。
他刚看过出浴的小龙女,现在看到婠婠,发现二人各具风韵,一时分不清哪个更好。
"关你啥事!"
婠婠心里烦闷,本能地想和徐安斗嘴。但话一出口,想到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不由得心情更加沉重。完成门派的任务,还能不能再回来呢?
现在,她有足够的信心击败那命中注定的劲敌师妃暄。
可是……就算赢了,也可能回不来这里,因为她有着更远大的目标,师傅绝不会让她留在这个小院子里的。
"来!我们打牌!"
婠婠努力集中精神,暂时把这些烦人的想法赶走,招呼徐安和小龙女一起玩起她最爱的纸牌游戏,斗宗师。
这丫头!
徐安一看,心里就已经有了七八分底细。
肯定跟她刚刚出去有关。
要不然,怎么会在境界上有所突破,还不高兴呢?
说起来还挺不错的!
来了这里没几天,小龙女和婠婠都突破了自己的障碍。小龙女已经到了先天之境,而婠婠更加出色,这么年轻的宗师级高手,整个江湖估计都要震动了吧!
摆好了牌局,这次为了让心情好些,徐安故意放水。
很快,连续拿了好牌的婠婠一路赢到底,再加上手气变好,竟然赢得满满的。
按照之前定下的赌注,这一晚上的胜利足以抵消婠婠先前拖欠的大部分洗衣时间。
"唉,以后得自己洗衣服喽!"
徐安故意抱怨道。
没想到,婠婠不仅没有开心,反而眼神更加忧郁,甚至不想再打牌了,一把丢下手中的牌,一跃上了房顶。
"婠婠姐,她这是咋了?"
小龙女也觉得不对劲,悄悄向徐安问道。
"谁知道啊……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正是从房顶上的婠婠那儿传来,演奏的还是前天徐安教她们的曲子。
夜晚静悄悄的,箫声格外悦耳动听。
箫声里流露出的情绪刚好贴合这首曲子原本的情感,伤感却又深情。
受到感染,小龙女也跟着轻声哼唱起来。
"这一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告别那许久无法理解的伤痛。"
"想要你忘掉所有烦恼,放开所有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活着。"
"那次你无心地离开,却成了我长久无法释怀的心结。"
"就这样失去了热情再也开心不起来,于是我就守着这份孤单回不了头。"
"啊,在余晖中留下属于你的回忆,留住瞬间的美好永远为你开放。"
音乐忽然停了下来!
婠婠拿着手中的洞箫,保持着演奏的姿态仿佛被定住了。
这些歌词……
不经意间的分别……持久不变的痛苦……不再热情、失去快乐……留下的只是片刻美好的记忆……
这让婠婠突然感到一种想哭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