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陈科长给刘师傅说了一件事。
据他所说。
就在前天晚上,他依稀感觉房间中有响动。
想起前几日发生的怪事后,这次他没敢直接开灯,小心翼翼地半坐起来探头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惊恐的看到,明明插了插销的房门,竟然又半开着。
隐约中,他看到两道尺许高的黑影,从门口一闪即逝。
陈科长身为政府官员,对于迷信自然是不信的。
于是,他鼓足勇气,抄起手电筒,悄摸摸下了床。
然后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
当他走到房门口时候,刚好看到那两道黑影,抬着他的行礼歪歪扭扭走到了堂屋中间。
黑影约莫三四岁大小孩模样,因为太黑的原因,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谁?”
他惊恐中大喝一声,同时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但是,当他手电筒灯光亮起的瞬间,那两道黑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他的行礼箱子,孤零零放在堂屋中间。
有道是看得见的恐怖,才最让人害怕。
于是,自从这一晚后,陈科长更是恐惧极了。
第二天早上。
他就赶紧带着老婆孩子住进了招待所,再也不敢返回老宅。
陈科长讲到这时,扶着方向盘的手臂,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看得出来,对于那天晚上的所见,陈科长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我狐疑地看向刘师傅,心想:这莫不是小鬼搬家吧。
可我清楚得很,刘师傅说他是不相信鬼神的。
所以,我就没敢开口多说什么。
老板这时搭话道:“刘师傅,依我妹夫说的,你觉得这黑影子会是个啥?”
“这……”
刘师傅眉毛微挑,沉吟片刻后道:“江老板、陈科长,现在我还不敢过早确定,一切等看了再说吧。
但有一点我敢肯定,这玩意应该没有害人之心。
否则的话,陈科长一家人,也不会在老宅住那么多天,还没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老板点了点头:“刘师傅你说的很有道理。”
陈科长当即笑道:“有刘师傅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说实话,原本不信鬼神的他,在那晚上看见两道黑影后,心里面便一直十分害怕。
这些天在单位上班,他都心不在焉的,生怕自己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东西。
这时,刘师傅好似忽然想起什么,对老板问道:“江老板,你还记得你们什么时候搬出老宅的吗?”
老板想了一会后,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85年左右,因为我父亲是83年去世的。
我记得很清楚,我父亲去世后没多久,我因为要到武穴街上来上班,就带着母亲上街来了。”
“嗯……”
刘师傅微微沉吟:“江老板,也就是说,你们离开这老宅整整十年了。”
“没错。”
老板点头道。
紧接着,刘师傅就没再说话。
只见他右手大拇指,不停在其它四更手指上点来点去,好像是在测算着什么。
从武穴市红旗桥附近到龙坪镇。
大约有十七八公里左右。
这时候的乡镇公路还不是很宽阔,路况也不是很好。
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江老板的老宅。
江老板的老宅,位于龙坪镇街道,上菜园湾。
距离龙坪镇人民政府,仅仅不到一公里。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后。
老板说到了,然后率先下车。
我紧跟着打开车门下车。
下车后,我抬头朝房子望去,发现江老板老宅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红砖楼房。
再看看四周,均是清一色的平房。
两相比较之下,证明江老板家应该富得比较早。
江老板边推院门进去,边说道:“刘师傅,我父亲原来是国营农场的副场长,所以我从小到大,家庭条件还算不错。”
“嗯,看出来了。”
刘师傅微笑点头。
随后,刘师傅吩咐我把后备箱的工具包拿下来。
陈科长打开后备箱,见我搬着工具包有些吃力,还好心说要帮我拿。
我连忙笑着说不用。
我这时候因为年龄小,对于陈科长这种政府干部,从内心中,还是有些畏怯的。
随后,我们一行四人走进了房子里面。
房子的格局是老式的连三列,二重进的房子。
进门是客厅,左边为大,通常是老人的主卧室。
右边为小,一般是长子或家里唯一男丁的次卧室。
第二进的左手边是厨房带楼梯及走廊,右边是一间次卧。
这间次卧以前是江老板妹妹的房间。
听老板说,妹妹出嫁后,这间房就变成了客房。
我们在楼下转悠完一圈后,老板问道:“刘师傅,二楼在我还没搬走时,就没怎么住人,你还需要上楼去转转看吗?”
刘师傅顺着楼梯朝上看了一眼,发现楼梯踏步上灰尘满布。
很显然,这楼梯也很久没人上下了,便摇摇头表示不用。
几人回到了客厅。
老板提议先去街上吃饭,吃完饭后再回来做事。
刘师傅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便开始出去吃饭。
陈科长开车,把我们带到镇上最豪华的一家饭店,并豪爽地点了八道菜,五荤三素。
因为我们晚上要做事,所以并没有要酒。
等上菜的时候,老板主动给刘师傅倒了一杯茶。
旁边的陈科长,又殷勤递上了一根烟给刘师傅。
这待遇,看得我很是羡慕。
这时老板问道:“刘师傅,晚上咱们应该怎么搞?”
“呼……”
刘师傅轻吐出一口烟雾后,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科长你们一家,前几天应该是住在右边次卧,也就是江老板之前的婚房吧?”
陈科长笑着点点头:“刘师傅你猜的真准,我跟雪萍那几天就是住在那间房中。”
“嗯!”
刘师傅淡淡点头,目光看向老板道:“江老板,既然这样,那晚上咱们就着重检查那间房吧。”
“好。”
老板点头答应。
这一顿饭,刘师傅是主角。
老板跟陈科长两人,又是倒茶、又是递烟,一左一右把刘师傅伺候得非常周到。
我这个学徒的,当然不会有人对我有多客气。
老板只是一个劲让我随便吃。
听到这话,我就索性放开了。
也不管他们异样的眼光,我敞开了肚皮大快朵颐起来。
说句丢人的话,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
哪怕是我家的年夜饭,都没有这顿饭奢侈。
饭桌上,可谓是鸡鸭鱼肉俱全。
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只红烧甲鱼。
甲鱼这东西,在这年头可是稀罕货,都是达官贵人、大老板一类,才能消费得起。
据说,野生甲鱼一斤约莫在六十块钱左右。
我估摸了一下,这碗里的甲鱼应该有一斤多重。
也就是说,就这一道菜,可能就要一百好几了。
果不其然,等陈科长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需要结三百二十块钱。
陈科长要求抹个零,服务员在请示完老板后同意了。
陈科长最终付了三百块整。
看到这一幕,我暗暗咂舌不已。
有钱人就是牛逼啊,吃一顿饭花三百。
这基本上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时候我在想,我将来也要努力当一个有钱人。
那样就可以每顿饭吃香的喝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