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们姐妹一直犹豫不决，没有定论。
邀月望着万军之中最为显眼的那位白袍男子，心思难以捉摸。见姐姐依旧沉默，怜星吐了吐舌头，不再追问。
天地间激战的呼声响了很久才渐渐平息。从见面那一刻起，拓跋菩萨就一直在留意着朱无寒。后者在听闻封赏时的那份淡然超乎了他的预料。
“竟如此镇定？”拓跋菩萨微皱眉头。不只是他，北莽铁骑的将领们也都在观察着朱无寒。越观察，他们内心的震撼就越强烈。雪鹤吞龙军的气势让他们感到莫大的压力，连大雪龙骑军都能压制的军队，其气势之强，令人畏惧，望而生畏！
拓跋菩萨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沉声道：“北凉今日之祸，皆是咎由自取，天地可鉴！徐晓，如果不是你们北凉执意屠杀我北莽子民，事态绝不会演变至此。你咎由自取，放纵臣将，自食恶果！还有你，宫中的大太监，先前你曾威胁重启凉莽大战？难道你们离阳又想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吗？”
“陛下有旨，今日之事，北凉先动杀机，北莽非但无需赔偿分毫，还将昭告天下，宣扬我圣庭军使英勇有功，北莽被迫反击得胜！秦大人，陛下欲亲自见你，可愿随我返回皇庭？”
拓跋菩萨的声音洪亮，震耳欲聋，让北凉和离阳颜面尽失。这番话不仅当众斥责了徐晓的虚伪，还揭露了韩貂寺的伪善。尤其是最后的昭告天下，更是狠辣至极。此战确实是北凉先发制人，如今却被朱无寒反扑得手。昭告天下，无异于给北凉下了死亡宣告，使其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更甚者，女帝还欲亲自召见朱无寒，彻底断了北凉和离阳的念想。若北凉或离阳仍旧耿耿于怀，意图报复，那就是对女帝的大不敬，对北莽的再次挑衅！有圣庭军使和军神在场，凉莽大战一触即发，就看北凉和离阳是否敢接招了！
徐晓的脸色铁青，愤怒之下，手中的城砖被捏得粉碎。”拓跋菩萨！朱无寒！”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恨不得将二人吞噬的怒火。
一旁的李义山脸色复杂，“不愧是北莽的军神，寥寥数语便将战局锁定，不留丝毫反驳的余地。如果我们再对朱无寒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北莽得到朱无寒这样的猛将，实在是北莽之福，北凉之悲。这一战，我们输得一败涂地。”
北凉众将听完，心头凉了半截，所有的斗志如同退潮一般消散。连军营中……
在一片绝望的氛围中，北凉的师长们不得不面对惨败的事实，尽管心中愤慨，但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任何无谓的挣扎都显得徒劳。然而，重伤未愈的徐风年却如同失去理智般猛然站起，嘶吼着：“朱无寒！绝不能饶过他！必须杀他！我誓要亲手结果他的性命！”
徐晓忍无可忍，厉声呵斥：“住口！”
“为了禄球儿，我必须讨回公道！”徐风年欲再次咆哮，却被一掌击昏。
徐晓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走向城墙边缘，沉声道：“今日之事，北凉确有不当之处，但北莽亦收获颇丰。”
“既然如此，恳请朱无寒归还我那义子的遗体。”
众人视线聚焦于地上，那曾经的北凉悍将诸禄山此刻形如丧家之犬，令人心惊。
拓跋菩萨及北莽铁骑心神俱震，若非亲眼目睹，他们绝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诡谲之术！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朱无寒挑眉，再度拾起诸禄山的身躯。
正当北凉将领以为朱无寒又要将诸禄山抛掷过来时，却见他残忍地斩断诸禄山四肢，持长枪穿透其躯体，将其牢牢钉于雪地中！
混元真气维持着诸禄山微弱的生命，他痛苦得头部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胆！你竟敢将诸禄山制成这般惨状！”徐晓震怒至极，几乎晕厥。
北凉王的义子，竟被如此侮辱，钉在凉莽边界，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朱无寒长枪直指徐晓，冷冷言道：“自此，以这具尸体为界，南属北凉，北为北莽！若有再犯，这尸体就是北凉的下场，你们的男儿都将遭受同样命运！”
话音刚落，长枪破空而出，带起漫天风雪，狠狠钉在城墙上！
轰鸣声中，城墙震动，而北凉人心的震撼更甚！
朱无寒，这个令人畏惧的存在，重新定义了凉莽边界。未来北凉若再敢跨越雷池一步，诸禄山的下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来人！”
“回府，向北，进京！”
随着朱无寒调转马头，天地间只留下雷鸣般的喝彩：
“大人英勇！”
“大人英勇！”
第十六章震惊世人的“人彘“边界！拓跋菩萨的惊愕！
北莽铁骑远去，拓跋菩萨也消失在视野中，朱无寒与雪渊王庭一同离去。北凉与离阳只能眼睁睁看着边境上的诸禄山，那个象征着耻辱的人彘，却无力为他复仇。
北凉上下心寒至极，韩貂寺与顾剑棠交换了一个眼神，悄然离开。今日之事，对北凉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两位老谋深算之人，自然不愿在此多作停留，以免无辜承受徐晓的怒火。
风雪纷飞的城墙上，徐晓跪坐着，面如死灰。今日之战，几乎让北凉面临灭顶之灾。最强的义子或死或伤，连自己的儿子也险些丧命，而他却束手无策。
只有李义山保持着难得的冷静，安排清理战场并处理善后事宜。徐晓匍匐至徐风年身旁，紧紧抱住儿子，低声细语：“儿啊，父亲对不起你……”
辽阔的冰原之上，北莽铁骑的行进速度不及雪鹤吞龙军，即便先行出发，却依旧被追赶上。拓跋菩萨心中满是沉重，朱无寒最后的举动连他也感到震撼。即便是与北凉缠斗半生，他也未曾有过如此嚣张的行径——将北凉将领，更是徐晓这位“人屠“的义子制成“人彘“，立于冰原之上作为边界，太过狂妄，太过血腥。
尽管行为狂妄，但北莽军中将领无不拍手称快。在对待北凉上，他们从不手软。朱无寒的做法虽然残酷，却正合他们心意。
拓跋菩萨犹豫着回头，正欲开口，却发现朱无寒正与雪鹤吞龙军中的两名女子嬉笑调情，不由嘴角抽动。血战之后，竟如此迅速地转换心情，享受春风，这朱无寒真是个怪人。
思量再三，拓跋菩萨终是开口：“秦大人，若以此速度返回皇庭，恐怕需时十日之久。”
速度太慢，雪鹤吞龙军紧跟其后，步伐却明显放慢。朱无寒的脸上，竟找不出半点面对北莽女帝亲召的紧张感。要知道，这样的荣耀在整个北莽屈指可数。
更让人费解的是，朱无寒此刻表现得如同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而雪鹤吞龙军中的将领们竟无人表示不满，仿佛这已是他日常的模样。这样的统帅，如何严明军纪？如何以身作则成为士兵的榜样？
在北莽铁骑的队伍中，不少将领偷偷打量着朱无寒，内心满是惊诧与疑惑。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朱无寒的军中竟然有四位美貌如花的女子随行，这在行军作战中是大忌中的大忌！
“城主，拓跋军神似乎在唤您。”黄蓉轻声提醒。
“嗯？”朱无寒这才反应过来，转向拓跋菩萨。拓跋菩萨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出了方才的问题。
朱无寒笑答：“哦，这样啊。那只好请拓跋军神先率军返回了。我雪渊王庭自南下推进数百里，将士们已疲惫不堪，恐怕无法立即返回王庭。”
“怠慢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当然，还请拓跋军神代为转达，秦某不久之后必会北上皇庭，感谢陛下的恩赐。”
拓跋菩萨的瞳孔微缩。他没想到朱无寒竟让北莽铁骑先行一步，连陛下的旨意也敢稍缓处理？然而，朱无寒的说法并非毫无道理。雪渊王庭南下扫平北凉，确实让北莽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如果不是他们，待北莽铁骑赶到，只怕已是哀鸿遍野。现在如果要求他们紧急北返皇庭，确实不太合适。
拓跋菩萨只能点头应允：“那就按照秦大人的意思，拓跋先行一步带领军队返回。但请秦大人务必信守承诺，拓跋会在皇庭等候。”
朱无寒笑道：“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随后，北莽铁骑在拓跋菩萨的带领下消失在视线之中。白狐脸的将领好奇地问朱无寒：“城主，为何最后要将诸禄山制成人彘？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干脆吗？何必多此一举？”
周围士兵也纷纷围拢，好奇之心溢于言表，行军速度再次减缓。朱无寒不在意这些，正欲回答，却察觉到身后跟上了两匹马。
邀月鼓足勇气说：“我猜这不仅仅是做给北凉看的。拓跋菩萨今天的话，表面针对北凉，实则也在暗指秦大人。”
洪武义皱眉：“暗指？”
“秦大人英勇立功，横扫北凉确有其事，救北莽百姓也是事实，但对北莽皇庭而言，秦大人太过陌生。上下对秦大人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秦大人却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
洪武义似有所悟：“这意味着城主对他们而言是个未知的威胁，在完全摸清底细前，绝不能轻易开启凉莽大战。”
黄蓉插嘴道：“所以拓跋菩萨提出女帝要见城主，一方面是对北凉的震慑，另一方面是希望城主暂时收手，给他们时间消化今日的战果。”
白狐脸接口道：“因此，城主将诸禄山制成警示标插在边界，既震慑北凉，同时也向皇庭和拓跋菩萨传达了一个信息：今日撤兵可行，但这片疆域是城主亲手打下的，雪渊王庭有能力独立于皇庭之外，不论封赏与否，都能自立门户，独步江湖。”
邀月点头赞同：“正是如此。”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忍不住称赞：“大人高明！”
他们未曾料到，一个人彘事件竟有如此多的门道，原以为朱无寒只是简单的威慑手段。邀月小心翼翼地看向朱无寒，轻声问：“秦大人，我的分析对吗？”
朱无寒笑着鼓掌：“精彩！”
的确，朱无寒早有此打算。拓跋菩萨那暗含深意的话，他又怎会听不出来？自己率军南下数百里，拓跋菩萨要他退兵，他
尽管“圣庭军使“这一封号在江湖上极为罕见，几乎无人能及，但对于朱无寒来说，这并不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毕竟，渊山早已经在他的雪渊王庭版图之中，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进一步扩大势力范围。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北莽的民心已经明显倾向于他，雪渊王庭自然而然成为了北莽百姓眼中的救星。
然而，作为北莽的实际掌控者，女帝的册封和亲自接见的邀请，无疑具有相当的分量。更何况，征服一国之后，作为君主能够获得何种级别的奖励呢？考虑到这些，为了修炼和未来的战略布局，前往皇庭接受封赏似乎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受到朱无寒的赞扬，邀月脸颊微微泛红，无人察觉她紧握的双手已经湿透了香汗。
就在凉莽战争刚刚落幕之际，江湖却因此事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十七章江湖震动！朱无寒名声大噪！白狐与黄蓉轮番侍奉？
大秦国，壮丽的咸阳宫内。
一位头戴皇冠，身披黑色龙袍，肩绣金色龙纹的男子威严地坐在大殿之上，正是始皇帝，秦王政！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李斯神色凝重，手捧一轴文书小步向前。
“陛下，这是近期九州各地的奇闻异事，涉及江湖与朝廷，各国各朝均有记述。”
嬴政迅速浏览一番，最终目光停留在一处，表情惊讶。
“凉莽大战？寡人记得北凉王府高手如林，底蕴深厚，怎么会被北莽如此羞辱，连连败退？”
李斯斟酌着言辞，恭敬答道：
“回禀陛下，北凉以禄山、袁左宗为首，偷袭屠杀北莽边境后，竟然还意图北上屠城。到了渊山边境，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位雪鹤王，英勇无比，怒斩了北凉王徐晓的义子。随后，更直逼凉州，以禄山的尸体为界，北凉遭遇大败。”
嬴政听后，脸色微变，惊叹道：
“此子英勇无双，居然能南下横扫北凉数百里，直逼凉州！北凉的大雪龙骑军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即便是寡人的秦军对上也未必能占便宜，他不仅击退敌军，还重创了陈芝豹！”
阅读卷轴时，嬴政的心神再次震撼。
“虽然将禄山尸体处理成那种残忍模样实属过分，但禄山本就罪有应得。如此恶名昭彰之徒惨死，此举实则是为民除害！朱无寒……如果寡人的大秦能有这样英勇的神将，平定不公，将是大秦之福！”
李斯眼中也流露出赞同之意。禄山在江湖上早已声名狼藉，朱无寒此举既替北莽出了口气，又顺应天意，深得江湖人心。
盖聂感知到嬴政的注视，恭敬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臣认为可以设计邀请朱无寒来我大秦，这样的神将，值得一交。”
嬴政再次审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