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吗?”城墙上,李云姬和华垣并肩而站,看着城内如火如荼的建设。
华垣点点头: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自然要离开!”
李云姬沉默半晌,问道:
“你能救长安的百姓,那外面呢?”
华垣目光远眺,语气依旧自信道:
“一样能救!”
李云姬面色异样:
“怎么救!”
华垣侧目看了她一眼,笑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云姬白了他一眼,尽显万种风情。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迦耶寺!”
“去干吗!”
“找一件东西。”
“哦!祝你一路顺风!”
又是一阵沉默。
李云姬轻声道:
“你要保护好自己!”
华垣笑道:
“会的,你也是。”
李云姬转过身去,不看华垣的面孔,淡淡道:
“你保重。”
说着,她又看了看城内的情景,淡淡笑笑,落寞道:
“风急云高隐韶华,只身孤旅荡天涯;他日岐兰如相见……”
李云姬身子飘飘而起,凌于空中,往城墙下飞去。
她飘飞在空中,突然转过身子,轻轻接上了最后一句:
“请君江南扫落花!”
李云姬声音从远远的空中传来:
“我在岐国,等你!”
纤细的身子一闪而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淡淡的轻风中,飘下漫天粉色的花瓣。
华垣伸出手,一朵花瓣落在手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华垣笑了一下,看着城墙外火红的落日。
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耀眼至极。
……
藏兵谷。
石瑶扭着腰肢,走到阁楼前,微微躬身道:
“大帅,华先生在长安帮助饥民们重建家园,现已重新上路。”
石瑶把长安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禀报。
从华垣进长安城的那一刻起,其一举一动,都在不良人眼线中。
不良人在整个天下都有线人。
长安作为昔日国都,自然也有不良人的眼线。
不良帅背负双手,声音低沉:
“万事俱备,只等他来!”
石瑶迟疑了一下,问道:
“大帅,那位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大帅为何要为了他将我们全部召集回来,玄冥教那边……”
不良帅打断道:
“玄冥教是小事。”
“本帅召你们回来,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给我什么惊喜!”
石瑶不解道:
“大帅,此人当真如此厉害?”
这是石瑶心里徘徊的疑惑。
不良帅内心有多坚定,她比谁都清楚。
作为贯穿了整个大唐历史的棋手,三百年来,从鼓动杨广大兴师旅,到造就贞观之治,废王立武到二圣临朝。
谋天宝之乱,到纵黄巢造反,警示熹宗。
开元之际,历经政事,遂袭大统,天下太平,何其甚也?
马嵬坡之乱,府卫崩坏,穷尽天下之欲而不足为其乐,盛堂不负有存。
乱世数十载,已致当下之势。
前有朱贼父子篡权,中有沙陀李鸦儿,岐地宋文通野心博大。
尤其是那李嗣源,野心更甚!
这一切,不良帅贯穿始终。
一直以来,不良帅都是那个执棋人,才是那个造势者。
其中多少苦心,多少苦难,大帅始终不曾停下过脚步。
没有人比石瑶更了解不良帅的强大和坚定。
可是如今,竟然有人动摇了大帅的意志!
石瑶惊叹的同时,也十分好奇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长安之行,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他的能力了吗?”不良帅道。
石瑶沉吟了半晌,才道:
“不够!”
很显然,石瑶认为华垣在长安所做的一切虽然厉害,但比之天下棋局,就显得很渺小了,这不是一个体量的东西。
“长安之行,只是小试牛刀而已。”不良帅道。
“大帅似乎很看重此人?”石瑶还是第一次见不良帅如此推崇某个人。
在他眼中,天下苍生皆为棋子。
除了太宗皇帝和李淳风,没人被他放在眼里过。
不良帅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星空。
石瑶微微躬身,缓缓退下。
……
“先生,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马车内,李星云依依不舍地看着后方跪倒一大片的百姓,所有人都在哭,但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华垣手中握着书,闻言眉头一挑:
“你要是舍不得,就留下来陪他们去建设家园。”
“额……”李星云干笑一声:
“我还要跟着先生学习呢。”
李凡白坐在另一边,翻了个白眼。
马车前方,黑白无常坐在一起驾马。
“大哥,我终于知道那两个小子为什么这么厉害了。”
黑无常看她一眼,笑了笑道:
“是啊,我也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捂嘴轻笑。
马车一路前行,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