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名青壮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得朝着赵家庄走去。
沿途其他村庄的人看见。
纷纷避让。
也不敢上前打招呼,只敢远远得缩在后面。
生怕找的是自己麻烦。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赵家庄附近。
赵家庄有田亩数千。
所以大家还没看到赵家庄那一丈高的夯土墙,就先看到了连绵的田地。
和他们的田地枯黄龟裂不一样。
赵家庄的田地无比湿润。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渠中流淌着清澈的水。
一点没有干旱的迹象。
看着这些水。
褚家和夏侯家队伍里一些太久没有看见过如此清澈水流的人。
情不自禁得跪坐在地上。
俯下身子从沟渠里掬一捧水,浇在脸上。
清凉,舒爽。
自从干旱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了。
无他,太浪费水。
干旱时期的水那都是按滴算的。
这么浪费水。
以后是不准备过日子了吗?
不过,这一小部分人的举动瞬间感染了整个队伍。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沟渠旁。
有的人捧起水畅饮而下。
有的人捧起水浇遍全身。
还有的人直接将脑袋完全没入沟渠,只为感受这来自水的流动的力量。
褚纪和夏侯兴看着这一幕。
并未阻止。
因为他们知道。
只有亲身感受了水的好处,等会才会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是的,虽然还没见到赵家庄人。
但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因为不论是褚纪还是夏侯兴,都不会认为赵家庄的人会轻易得放弃这些水。
最后,还是得诉诸武力。
果然,他们感受完水回到队伍后。
脸上的愤怒也越发明显。
他们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族长以及家主所言的话。
内心对尚未见面的赵家人无比怨恨。
如果赵家人不截断滹沱河。
这些水原本应该是我们的...
我们也能像现在一样潇洒畅快得使用水,不用每天精打细算得看着家里存的水一点一点用完。
田里枯黄的庄稼也能活过来。
日子和未来也会越来越有希望。
再次将队伍集结起来。
这支由褚家和夏侯家青壮组成的队伍。
战意昂扬。
战争中,在人数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
士气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现在,这支队伍的士气就前所未有的高涨。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滹沱河旁。
赵家庄的夯土墙就在不远处。
然而这一行人的眼睛里并没有赵家庄。
毕竟他们此番过来的目的并非是攻打赵家庄。
仅仅只是争水而已。
能在野外解决,当然最好是在野外解决。
非要越过夯土墙去和赵家人干。
那不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妥妥的傻子行为。
临近滹沱河。
他们已经看见了河边矗立着的十余座人力脚踏水车。
水车旁的转轮上。
每时每刻都站着一个人奋力踩踏。
前一个人踩累了,刚一下转轮,后一个人又立马顶上接替。
几乎不让水车歇着。
每踩一脚。
就能看见一股股水流被水车从滹沱河里带了出来。
然后滚滚得涌入大沟渠。
最后顺着小一些的沟渠,缓缓流淌进每一寸田地。
褚纪轻咳一声打断大家的思绪,朗声道:
“大家跟着我,我带大家找赵家人讨要说法去。”
话音一落。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跟着褚纪朝着水车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水车旁。
他们就被附近的两名赵家人拦住了。
“你们是谁?”
褚纪走上前,呵呵一笑:
“我们是谁?我是杏花村褚家的族长,这位是杏花村夏侯家的家主夏侯兴,我们身后分别是杏花村褚家和夏侯家的子弟。”
听到杏花村。
这两名赵家庄的庄民眉头微皱。
他们当然听说过。
只是杏花村与赵家庄相隔十余里。
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六百余名青壮。
怕是杏花村两家所有的青壮都过来了吧。
而且一个个面带愠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关键还都带着武器。
这一看就来者不善啊!
想到这。
两名庄民皆心神一紧。
其中一名庄民立即向另一名庄民使了使眼色。
那名庄民顿时心领神会。
弓着身子后退两步。
然后头也不回得拼命朝着庄里跑去。
他当然不是跑路。
而是回去通知族长。
这么大的事情,只有族长出面才能应对。
另一名庄民深吸一口气,依旧神色淡然得挡在杏花村众人的前面。
他现在就主打一个字。
拖。
拖到族长过来,拖到赵家庄的大部分人过来就行。
至于自己的安危。
他已经置之度外了。
反正只要不死,回去找赵礼讨要两碗牛奶。
就算是缺胳膊短腿。
也能迅速恢复。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杏花村褚家和夏侯家,小子这厢有礼了。”
“就是不知道各位聚集这么多人来我赵家庄有何事?”
褚纪和夏侯兴相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
小小赵家庄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区区一个人就敢拦着他们带着武器的六百多人。
褚纪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那你又是谁?”
这名赵家庄庄民拱手行了一个礼:
“小子赵参,赵家庄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罢了。”
褚纪微微点头:
“赵参?好,我记住你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去滹沱河河边一趟,你让还是不让?”
去滹沱河河边?
就这么简单?
赵参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滹沱河又不是只有他们赵家庄才有。
他们杏花村也有。
难道他们杏花村的滹沱河河边不能去,非要来我们赵家庄的滹沱河河边?
难道另有隐情?
一瞬间,赵参想了很多。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在族长到来之前都不能他们过去。
毕竟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万一是假话。
刚一放过去,他们就立即变换方向。
最后若是给赵家庄带来重大损失。
那他可就犯大错了。
赵参摇摇头,坚定道:
“对不起,我不能放你们过去。”
褚纪眼神死死盯着赵参:
“你难道不怕我们身后这么多人吗?”
赵参坦然得点点头:
“当然怕,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这是我的职责,所以不能放你们过去。”
“如果你们不急于这一时的话,我的族弟已经去找族长了。”
“你们完全可以等我们族长来了,和他商量。”
“你们杏花村的两个大家族也不至于难为我一个区区小人吧。”
褚纪欣赏得看着赵参。
临危不惧,还能从容应对,是个人才。
他们虽然是过来抢水的。
但还真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赵参说得也有道理。
滹沱河不是死物,而是一条河流,不管他们怎么争抢,河水依旧不以人的意志滚滚向前。
所以就算他们想要从赵家手里抢走滹沱河的河水。
最后也还是需要赵家族长以及大部分赵家庄庄民同意和拍板。
否则上游的赵家庄三天两头给他们断一下流。
他们也有苦难说。
除非......赶尽杀绝。
但真当大汉官府是吃干饭的吗?
而且赵家的人也不可能引颈就戮。
最后就算能赢,他们褚家和夏侯家也会损失惨重。
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能好言相商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不能。
他也会毫不犹豫得使用武力,强行逼着赵家同意。
水,他们绝不可能放弃。
大不了......多派点人天天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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