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与赵家庄同处一乡的杏花村内。
之所以有此名,便是村内外长了满山遍野的山杏。
每逢清明前后。
杏树开花,香飘十里。
也是这时,杏花村的村民会摘下杏花,用以泡酒。
故杏花酒在常山郡颇有盛名。
只是自从干旱开始。
杏花村内外曾经枝叶繁茂的杏树,如今也变得枯黄衰败。
到了开杏花的季节。
树杈上也只剩下了零零落落的些许杏花。
不复当年香传十里的杏花村模样。
六、七月本是杏树结果的季节。
往年杏树上结满了酸甜可口的杏子,老少皆宜。
吃不完的杏子还能用来酿酒。
杏子酒也是杏花村的一大特色。
只是今年的杏树,杏花开得少了,杏子也结得少了。
别说用来酿酒。
就是给自己村里的村民吃都快不够了。
而且杏花村并非像赵家庄一样,皆是同姓同宗。
杏花村有两大姓。
一姓夏侯,乃西汉开国功臣夏侯婴的后代。
只是主脉位于现今徐州沛郡谯县。
他们作为破落的支脉只能远走他乡,来到这冀州常山郡真定县。
另一姓褚,也非真定县本地人。
昔日夏侯家的老祖宗与褚家老祖宗一见如故。
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然后二人一拍即合。
带着妻儿来到这里长满杏树的地方组建了杏花村。
百余年过去。
夏侯家和褚家也越发人丁兴旺,皆成长成了数百人的大家族。
褚家宗祠内。
褚家族长褚纪手持三炷香,深揖三下,然后缓缓将香插入铜铸的香炉之中。
“老祖宗,天下大旱,这年是越来越难过了。”
“滹沱河的水几乎断流,没有水灌溉,今年的粮食得绝收啊。”
“本来大家就都没了余粮,这再绝收,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老祖宗,如果你泉下有知,请多庇佑族内子弟,最好是能下一场大雨。”
“天下苦大旱久矣。”
说完,褚纪长叹一口气。
自从大旱开始,他每天都会来宗祠上香。
但这几年下来。
干旱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谁得罪了天上神仙和海里的蛟龙。
所以上天才惩罚连旱数年。
这时,一名动作轻巧的少年闯进宗祠。
“爹,我发现了一个大事情。”
褚纪眉头微蹙,轻声呵斥道:
“祖宗面前,怎能如此轻浮?还有,这里不是家中,要喊我族长。”
少年缩着脑袋点点头:
“族长,我发现了一件大事情。”
褚纪的脸色稍安,缓缓问道:
“什么大事情?”
少年深吸一口气说道:
“族长,滹沱河可能不是断流,而是被人截断了水流。”
“什么!你敢保证自己说得都是真的?”褚纪的眼神锐利。
天下大旱,不论是粮食还是人都需要水。
所以断人水源那就是断人活路。
这是比杀人父母还要大的仇恨。
少年点点头,赶忙说道:
“我今日游历到赵家庄一带,看见他们的田地里灌溉得满满都是水。”
“族长你也知道,以滹沱河流经我们村时的流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水给他们灌溉庄稼?”
“所以我怀疑他们将滹沱河的河水全部截流到了他们自己那。”
“只留下了一点给我们。”
听到此言,褚纪的脸涨得通红。
抢回来!
必须抢回来!
只有抢回来,族内的庄稼才能有水灌溉,大家才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古代就是这样。
并非小农思想的狭隘。
而是资源稀少,不争就会被别人吃干抹净。
所以想要活下去。
就必须争片亩田地、争寸尺住宅、争点滴水流。
尤其是水源。
那几乎是家家户户必争抢的东西。
就算是到了资源丰富的现代,都时常有为争抢水源,两个村的村民集众大打出手的事件。
更甭说东汉末年了。
所幸理智终究战胜了愤怒。
褚纪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这件事终究只是褚燕的一面之词。
哪怕褚燕是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还是得调查一番,确认事情是否属实。
才能决定是否对赵家庄发难。
当然,还一部分原因是赵家庄武德相当充沛。
虽然不惹事情。
但别人惹了他们,也从没有讨到好处的。
可以说赵家庄的武德在十里八香的盛名丝毫不比他们村的杏花酒差。
否则赵家庄凭什么占据滹沱河旁的有利位置?
还不都是打出来的?
“不行,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单靠我们褚家一家还不一定能抢得过赵家,得去和夏侯家商量。”
褚纪如是想道。
随后,他拍拍褚燕的肩膀:
“燕儿,你做得很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现在要去夏侯家与夏侯兴家主商量。”
“商量完之后估计会再派几人过去查探。”
“到时候你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褚燕点点头:
“是,族长。”
“喊爹就行。”褚纪拍拍褚燕肩膀。
褚燕撇撇嘴:
“好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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