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我们看到外在事物的，并非是眼睛。
而是我们大脑中的感知。
南宫仆射对这种说法感到新奇。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所有人都是先通过眼睛去看。
然后在能传递到神识中。
怎么到了姜小鱼嘴里反而颠倒了。
姜小鱼心知这些概念很难理解。
头脑对于他们还是个很神秘的区域。
再就是固化的习惯，早让大多人习惯理解眼睛才是决定因素。
他继续不紧不慢讲道：“比如，有些女子明明相貌丑陋，但并未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
“至少有一部分群体，觉得她很独特，甚至很美。”
“因为人对美的理解，不取决于眼睛看到了什么。”
“而是传递到他大脑中的感觉更为重要。”
“沐公子觉得呢？”
沐春风笑了笑，这个概念很奇特。
不过他还是一个俗人，喜欢大众方式的审美。
但无法反驳姜小鱼说的情况确实存在。
自己府中有个管家便是如此。
正妻貌美如花，又十分贤惠。
任何人看了都觉得是管家高攀了。
然而这位管家偏偏宠爱一个相貌极为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小妾。
“姜兄说的在理，环肥燕瘦各有所爱。”
“可这跟那些人鱼有何联系。”
狡猾。
这厮的思辨功夫确实了得。
既表面同意他的见解，又顺带提出南宫仆射最感兴趣的问题。
“当然有关系。”
“你们应该都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通俗的讲，这些歌声中蕴含着魔力。”
“会影响到人的心神。”
“如果你们细心留意，便会发现被迷惑者大多是普通船员。”
“我相信这些人本就有很强的色心。”
色心是个很难界定的概念。
对于大多男人而言，真正能坐怀不乱的估计少之又少。
不过可以肯定当时被迷惑的都是普通船员。
“人鱼发出的并非歌声，至少跟我们人类唱曲不同。”
“它们具有释放特殊声波的天赋。”
“这种声波可以理解为能量，当特殊波动传入人的大脑。”
“就会形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譬如我们这些君子，只会当成优美动听的歌声。“
“那些把持不住的船员，则会看到最妖娆香艳的画面。”
“试问他们又如何不被迷住。”
南宫仆射大致听到了他的意思。
有些特殊功法，确实能以声波杀人或蛊惑心智。
海洋中鱼类也有类似天赋，倒算是一桩奇闻。
几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转眼就到了深夜。
外面除了拍击的海浪声，依旧漆黑安静。
姜小鱼伸了一个懒腰。
他以前能熬通宵玩游戏，可这样坐着干等。
眼皮就会不自觉的打架。
当，当，当。
外面忽然响起热闹的敲击声。
那些刚涌起的瞌睡虫，一下就退缩回去。
南宫仆射看他打了个激灵，忍不住说到：“你也会怕敲击。”
“我还以为你能心如止水，不会被任何事影响。”
纯属废话。
当年刘备和曹操煮酒论英雄。
听到打雷还能吓得哆嗦。
他被吓一跳有什么奇怪的。
听到杂乱无章的敲击声，姜小鱼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如果换成一群精通音律的人敲击，恐怕很难抵抗人鱼的声波。
换成这么一群粗人，他们那里懂什么音律。
只管拼命敲击，往死里敲。
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真特娘难听，简直是玷污我的耳朵。”
要不是为了干扰人鱼发出的声波，他真想出去把那些船员丢到海里。
敲击声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下来。
接着便是男人们雄壮的呐喊。
除了干扰人鱼外，那些专业的猎捕者早就结网以待。
此时应该正在收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几条人鱼。
人鱼虽然没有超强的战斗力。
他们的力量也远超于普通人类。
再加上轻松能穿透身体的利爪。
即使用韧度极高的大网，也可能会被撕成碎片。
“姜兄要不要去外面看看热闹。”
他的好奇心远没有白鹿大。
小丫头早就迫不及待，起身拉住他的手臂，“主人，咱们去看看。”
“我还没见过人鱼到底长什么样。”
看着白鹿灼灼的眼神，他又如何忍心拒绝。
但画面肯定比较残忍血腥。
只看那些捕猎者猎杀海蜃的过程便知道。
走出船舱后，外面异常的热闹。
船员们有了上次的教训后，都不敢贸然向前。
那两艘大船已经对这片海域形成了合围。
上面的壮汉们正在赤膊拉着绳索。
随着他们的用力拖拽，水面响起哗哗声。
提前布置在水下的网已经被拖了出来。
作为修行者，他们的视力都很强。
“主人，那是人鱼吗？”
下面那张黑黢黢的大网上，确实有东西在翻腾。
体型跟人类的身高差不多。
因为数量比较多，所以，目前还无法确认他们的面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