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吕本说完那句话,人就后悔了。
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应该劝吕氏好好活着,如此,大计才有望嘛!
可话说到这,又得说回来,是人都有好奇心,吕本也一样。
这个程度的恶臭,这么多的恭桶,闺女,你还是个人吗?
那就是一头大象,也得表示汗颜呐!
当然,这些疑问,此刻也只能先压在心底了。
“我是你爹,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允炆殿下才三岁,就算不看我和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这个当娘亲的,也得照顾孩子吧!”
说到这,吕本伸出手拍着吕氏的肩膀,然后冲周围的太监宫女挥手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里,我来看着。”
太监宫女自是齐齐一点头,还有一堆恭桶没洗呢,纷纷告退。
吕本看了一眼朱允炆,再度道:
“殿下去学堂温习功课吧,放心,有外公在,你娘亲绝不会有事。”
朱允炆虽然仍旧担心,可见吕氏也对他点了点头,便彻底放下心来,转身离去。
等到四周空无一人,吕本再也压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为何会吃坏肚子,弄成这样?”
吕氏闻言,对吕本都来了怨气:
“还不是爹您出的好主意?”
“说要女儿去买药,结果药是买回来了,吃下去,却是肚子疼的厉害。”
“哪里是什么百花放?简直比泻药还泻药!”
吕本眉头一皱,不敢相信道:
“你买的是正经药吗?”
吕氏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
“爹,这种药怎么可能正经呢?”
吕本嘴角一撇,强调着:
“我的意思是,这药是不是正儿八经的春药?”
“怎么可能是?”
吕氏一提起这个,牙齿就咬得咯咯响:
“爹,那个药铺绝对是黑药铺,您可要帮女儿出这口气!”
“那个药铺里的老板和伙计,就算全都碎尸万段,也难消女儿心头之恨啊!”
吕本眉头一皱,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找人麻烦。
再加上朱元璋这个皇帝,本就爱民如子,要知道他一个太常寺卿欺负人家一个卖药的,绝对会龙颜大怒!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吕氏。
“你确定你买对药了吗?”
“又不是不给钱,药铺没道理把泻药当春药卖给你呀!”
吕本狐疑的看着吕氏。
吕氏直接欲哭无泪:
“爹,这种事女儿还能出岔子?”
“分明是药铺的问题嘛!”
吕本闻言,也不再细想,宽慰着道: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事情都过去了。”
“好在这药,只是你吃,要是太子殿下吃了,弄成这样,陛下一定会深究此事的!”
“到了那时,你哪里能跑得了?”
吕氏耷拉着脑袋道:
“话虽如此,可现在,女儿真的是全无办法了。”
“事情搞成这样,太子殿下已经对女儿厌恶至极,昨天晚上,更是说今后都不会到女儿的侧妃殿来!”
“爹,您听听,既如此,女儿还能怎么办?”
“就连朱桢嘲笑女儿,女儿都只能受着了。”
吕本眉毛一挑,吕氏说起朱桢,他才想起来朱桢刚才在奉天殿前跟他说的话,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呀!
不过望着吕氏这模样,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还能干啥?”
“我是让你讨太子殿下的欢心,你干嘛把朱桢也牵扯进来?”
“明知道朱桢跟你不对付,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吗?”
此话一出,吕氏瞬间咬牙切齿,当即道:
“爹,不能再留朱桢在东宫了!”
“昨天晚上,要不是朱桢老在那里搅和,女儿也不会惨成这样。”
“反正朱桢在东宫里待一日,女儿就不可能成事,为了咱们的大计,必须想办法让朱桢消失!”
“最好整个应天府,都见不着他的身影!”
吕本闻言,皱眉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道:
“既如此,是要想个办法。”
“不用怕,陛下这么多皇子,早晚要去就藩。”
“到了那时,朱桢就算想不走都不行!”
吕氏无语至极道:
“说是这样说,可现在就连父皇的次子,秦王朱樉都未去就藩,朱桢乃是老六,轮到他,少说还要几年呢。”
“可朱桢在东宫才待多久,两个月都不到,女儿就已经快不成人形了。”
“真要是等几年,爹,您就等着给女儿收尸吧!”
吕本眸光一闪,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放心,不用等那么长时间。”
“朱樉的为人,你想必也清楚,隔几天就会惹出乱子,陛下那边,早就想让他就藩了。”
“既如此,为父就推波助澜,等朱樉去西安就藩,朱桢自然也不远了。”
吕氏美眸一亮,当即点头道:
“那敢情好,爹,事到如今,要快!”
吕本微微颔首,他本就想如此了。
毕竟,朱标一个人在应天城,大计才更好实施!
独木难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