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脏了......”龚子秋一脸无神地看着眼前屏幕，“不纯洁了。”
昨夜喝大了，结果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搞得他现在心脏怦怦直跳。
不会这么容易就怀上吧？
龚子秋一阵心虚，屏幕里度娘上的历史搜索词条排列成一大行，依次显示着。
“狐狸一胎可以生几只？”
“小狐狸可以上城市户口么？”
“动物奶粉喝哪个牌子好？”
...
“我特么在干什么？”龚子秋疯狂地挠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肯定什么都没做，一定是那个屑狐狸又作弄我！”龚子秋愤愤然道，“对！今晚就回去和她当面对质！”
下定决定后，心情忽然好了许多，龚子秋重新把注意力移回工作上。
“哈？下班了？”
不愧是摸鱼大师，一摸就摸过整个上午。
“哎，还是先吃饭吧。”
今天不是很想吃食堂，龚子秋走到公司楼下，想逛逛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新开的饭馆。
“子秋！”一楼大厅内，一个声音忽然喊了出来，“这里这里！”
一个陌生的身影跑了过来，猛地跃入龚子秋的视野。
“你是？”龚子秋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他，“团长！”
“魔兽停服，我也跟着失业，以后不要叫我团长了，叫我阿派吧。”团长派俊伟摸了摸鼻子说道。
“团长可以啊，本人比照片猥琐啊。”龚子秋调侃道。
“秋神也可以啊，本人比头像还斯文败类。”派俊伟反驳道。
“果然是我家团长，嘴巴还是这么欠，要不我还是叫你伟哥吧，显得亲切一点。”龚子秋贱贱说道。
“就知道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随便随便，”派俊伟摆了摆手，不在意模样，“午饭吃了没？”
“没呢，一起啊，伟哥。”龚子秋邀请道。
“好啊，不过事先声明，你请。”派俊伟笑着说。
“大老板还坑我们这种打工的，太黑了吧？”
“这年头，老板家也没有余粮啊，走吧走吧！”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找到一家麦当当落座。
“真有点不敢相信。”龚子秋放下餐盘上的事物，轻声喃喃。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没有线下面过基么？”派俊伟伸手夹起一根薯条。
“嘿，被你猜中了，还真没。”
“少来，这年头还有谁没见过网友的。”派俊伟不相信。
“网友是见过，但都是妹子，男生这还是第一回。”龚子秋扬了扬下巴。
“秋神魅力十足啊，只要钱给够，我也可以是女的......”派俊伟夹着声音，翘起兰花指模样说道。
“你不要逼我吐你一身好不好？”龚子秋做呕吐状，“对了伟哥，你怎么突然来魔都，不是是专程来和我面基的吧？”
“你想得美，除非你去棒子国整个容，再去椰子国变个性，”派俊伟吐槽说道，“其实是来应聘的啦。”
“应聘？什么公司，不会是我们公司吧？”龚子秋一脸不信道。
“怎么可能，我哪会你那个建筑设计工作啊，”派俊伟摇了摇手，“我是应聘你们楼上的米花游。”
“纳尼？米花游在我们楼上！”龚子秋第一次知道，突然想起自己抽卡歪得离谱的那天，猛地喊到一句，“退钱！”
“怎么？”派俊伟一愣，“你抽卡也歪了？”
“伟哥你为什么要加个‘也’字，莫非你也？”龚子秋敏锐地察觉到。
“让我猜一猜，”派俊伟顿了顿，“你是不是也抽到了传说中的不卜庐剑圣。”
“七七！”两人同时说道。
“哇哈哈哈！”龚子秋忍住不住大笑，“你个衰仔！”
“说得你好像不是一样，”派俊伟反驳道。
“所以你准备向米花游讨债来啦？”
“不然呢？狗策划每次歪得离谱，都换三个号了，”派俊伟吐槽道，“没办法，我只能打入内部来解决问题。”
“那我敬伟哥一杯，争取卧底到高层，然后帮我弄个内部欧皇号什么的。”龚子秋举起可乐。
“那必须的，我要创造一个没有抽卡会歪的新世界。”派俊伟中二地喊着，拍了拍胸脯。
“伟哥你这样的人才之前去做代练实在可惜了，”龚子秋赞叹道，“看你那厚厚的镜片，泛黄的牛仔裤，还有充满褶皱的格子衬衫。”
“真的从头到脚都在透露着一股程序员之王的风范。”
“程序员之王？”派俊伟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还是程序员......”
“切，”派俊伟嘘了一声，“之前自由散满惯了，弄得全身都是毛病，想找一份规律稳定的工作，换换作息。”
“我正好相反，每天有23个小时都在想着该怎么辞职。”龚子秋说。
“那还剩一个小时呢？”
“还有一个小时想着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砍死老板不被抓进去。”龚子秋淡淡道。
“不会吧，职场压力这么大的么？”派俊伟心脏怦怦直跳。
“职场就像围城，进来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又想进来，”龚子秋把汉堡包装纸揉成一团，“总之我是受得够够的。”
“铃铃铃！”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看吧......”龚子秋拿起手机走到一旁。
“喂，老板，有客户啊，好嘞，我这不就来了么？”龚子秋对着挂断的电话做了个鬼脸。
“伟哥你看，我像不像精神分裂？”
“确实有点......”
“伟哥改天再约你吃饭，我先去给狗老板打工了。”
龚子秋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向公司大楼。
会客室里。
“你们好，请问有......”看见来人，龚子秋愣了一下，“是你。”
“龚先生你好。”来人礼貌地鞠躬。
“我记得你叫凯亚。”
“龚先生记性真好。”
“怎么，有房子需要设计？”龚子秋问。
“不，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龚先生想好了没有？”
“我觉得吧，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相信科学，子曾经曰过‘不语怪力乱神’。”龚子秋扯皮道。
“那当然，科学是基础嘛，我们也是非常崇尚科学的，不信龚先生可以随我们去参观参观。”
“我想不必了，我现在过得听好，挺知足的。”
“难道龚先生就没有过梦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么？”凯亚引诱道。
“没有，我就咸鱼一条，世界还是交给你们这些超能力者来拯救吧，我选择躺平。”龚子秋根本不为所动。
“你们龙国有一句老话，叫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觉得说得很好，不知龚先生以为呢？”
“凯亚先生的普通话好标准，竟然连古言都知道，佩服佩服。”龚子秋略微吃惊，很少看见口音这么正宗的外国人。
“龙国语言是守夜人的必修课，这是基础而已，没什么可夸赞的。”凯亚微微欠身。
龚子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是什么老设定。
不会还有个卡塞尔学院跑出来，然后派出执行部满世界屠龙吧？
“我还是期待龚先生回心转意。”
“不，我拒绝。”
“可以告诉我理由么？至少让我回去好和团长解释。”凯亚松口道。
“凯亚先生，你的家世应该挺好吧？”龚子秋站到会客室巨大落地窗前，正好可以看见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祖上世代做运输生意，家境还算过得去。”凯亚谦虚道。
“你看看下面的人，”龚子秋指了指窗外，“有时候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感觉底下的人就像是一群又一群的蚂蚁。”
“朝九晚五，忙忙碌碌......”
“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宏大叙事，有的只是柴米油盐。”
“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能按时发，这个季度的奖金扣了多少，猪肉又涨了几块钱，孩子的考试排名又低了多少......”
“小时候，我也曾想过拯救世界，但现在和他们一样走在路上，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只小蚂蚁而已。”
龚子秋转过身来，直视凯亚的双眼。
“现在的我只想守着自己心爱的人，然后过这一生就好，别无他求。”
“知道了。”凯亚淡淡的点点头，“我会转告琴团长的，打扰了。”
“没关系，再见，超人先生。”
“再见，小蚂蚁先生。”凯亚笑了笑，这是遇见他以来第一次看见露出真诚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