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对吗？”
苏辰戏虐的盯着张良，这位战国时代最优秀的谋略家，在他上帝视角面前，照样不够看。
张良心神动荡，身为一流的谋士，向来都是他料敌于先，从来没有陷入过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张良不愧为张良，仅仅短暂的心神失守后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苏辰道：“说吧，什么条件能够放过刘季？”
“呵呵……”苏辰冷笑着摇了摇头，“世人皆笑刘季市井，却连你这样的人都甘愿为之赴死。”苏辰杀意更浓，“实话告诉你吧，我杀刘季之心，尤在杀项羽之上。”
张良听闻此言，一脸不可思议的迎向苏辰的目光，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和苏辰虽然是对手，但却是同一类人。
他选刘季，无人看好。
只有他知道，刘季虽似市井流氓，却真的有问鼎帝王的资质。这么久以来，苏辰是他碰到的第二个有同样看法的人。
“为什么？”张良问道。
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可惜，张良问错了人，他面前的是苏辰。
苏辰嘴角微翘，给出了张良想要骂娘的答案：“我决不允许这世上有人脸皮比我还厚。”
张良破防了，这是他第二次面对一个人如此深感无力，在此之前的那个人是他的挚友，韩非。
他知道苏辰一定有真正的答案，但就是不说。
苏辰看着张良吃瘪的表情相当享受，这种快感，只有虐聪明人的时候才有。
而他的表演才刚刚开始：“留刘季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劫法场的张良瞬间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散发着决绝。
他知道刚刚的交锋彻底败北，苏辰已经吃定了他，条件已经由不得他。
苏辰迎着张良的表情读懂了一切，他知道自己现在开出任何条件，张良都会答应。
而最划算的，无外乎让张良给公子扶苏背后一刀。
张良显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结果，苏辰只是淡淡道：“我身边正好缺一个你这样的谋士，灭六国只是开场戏，这天下……”
苏辰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启唇轻语：“我要九十九！”
此言一出，张良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苏辰，声音颤抖道：“这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他挚友韩非当年对还是秦王的嬴政说的话。
当时秦虽强，天下却并不明朗。
刚刚继位，根基还不稳的嬴政见到了韩非，交谈之下惺惺相惜，邀其入秦，共夺天下。
而韩非拒绝了，并说出了这句话，他当时就在旁边。
苏辰笑而不语，折好了名单淡淡道：“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继续救刘季，我可以成全你，用你韩氏一族所有人的命换。”
“第二，我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刘季死。”
“第三，就此离去，就当你我今天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刘季的事你从来都不知道。”
张良心思飞快的转着，三个选项，看似利弊差异极大，可事实上，字字诛心。
他选任何一个都将背弃自己的道义，从此道心蒙尘。
张良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好可怕的对手。
他原本看着秦国的后世继承人们升起了极大的希望，可现在见到了苏辰，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绝望。
无论是扶苏还是胡亥，他都有信心颠覆了这乾坤。
可眼前之人，绝无可能。
他看遍了秦国所有皇室甲胄，却唯独漏掉了这个一直游走在朝堂边缘，浪迹江湖的三代皇族苏辰。
“我……想知道韩非！”
张良每一字都很艰难。
一句说完，直接从天象境跌落了下来，紧接着又从指玄跌落金刚，一直掉到二品才停了下来。
他是以儒读书入道，原本境界最为坚不可摧，但是这一刻他舍弃了道心，丢失了本我。
死守善道四个字宛若一把剑击毁了他的信仰。
苏辰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也是佩服，自毁根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实际上张良还有第四个选择，转身逃走，继续当他的六国余孽，但是他没有。
“你不后悔？”苏辰问道。
张良整个人都苍老了一些，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苏辰，他想要答案。
“韩非未死！”
张良瞬间泪流满面，为了这四个字，他毁了儒道根基，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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