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在听到副局长去世后的消息，顿时震惊了，她不敢相信副局长就这么突然的死了。
而且他什么时候有白血病了？
结合他之前的异样，程心调查了一下他的病史，发现此前他并不存在患病的可能。
这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里浮现，通过打听，她得到一个让她震撼不已的消息。
白血病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只要将人长期处于辐射的环境下，那么那人患上白血病的几率就会大大提高。
再联想到之前他那不正常的表现，程心哪里还不清楚，这是有人在针对副局长！
通过暗示和疾病的诱导，让他加入阶梯计划，顿时有一股寒意从她心里升起。
她没想到竟然有了能为了计划，做到这种地步，不过好在PIA的人去晚了，他的大脑也总算不用再经历那种煎熬了。
但随后，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同学云天明。
通过这件事，让她看清了一个现实，她不忍云天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踏足这个计划。
于是，她找上了维德，说了自己的看法。
“局长先生，我请求将云天明从计划中除名。”
“哦？为什么，我觉得他很不错。”
维德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他的学历太低，不适合这项工作。”
程心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的学历也不高，再说了，三体人会的在乎学历吗？”
维德轻笑一声，接着他不等程心开口，摆了摆手。
“好了，程，你改去忙别的了。”
程心看着维德，张了张嘴，但最后只能叹息一声。
没有维德的同意，云天明是断然没可能从计划中脱身的。
“对不起。”
程心在心里默默地喊出一句，不知道是在对云天明说还是对自己。
等程心走后，维德沉思了片刻，接着就走出了办公室。
他找上了云天明，看到云天明，维德先是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好，我叫托马斯.维德，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的局长。”
听到维德的介绍，云天明缓缓转过头，他记得程心也是这个部门的，也就是说面前这人是程心的上司？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维德笑了笑。
“是的，是我派程去和你接触的。”
云天明眼睛一亮，维德这话的意思是说，程心找上他只是因为维德的命令？
是啊，他的女神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这些都是她上司的安排而已。
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将事情往自己喜欢的方向上想，但其实他们只是不愿意接受那个让他们痛苦的事实而已。
“你有什么事吗？”
他知道眼前这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维德笑着拉来一个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他的眼神很是锐利，让云天明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
“我来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的。”
“选择？机会？”
云天明不屑的笑了一声。
“我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离开这个计划，然后呢，然后静静地的等死吗？”
若是还要别的选择，他也不会如此决绝。
“不，你还有机会。”
说着，维德拿出一个东西放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个金属手环。
“基因改造项目听说过吗？”
维德问了一句。
云天命点了点头，如此出名的项目，他当然听过。
“这就是名额，拿着它你就可以拥有一个基因改造的名额。”
维德说道。
云天明眼睛一亮，但又很快就黯淡下去了。
“算了，维德先生，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把它交给更需要的人吧。”
基因改造计划确实可以治愈大多数的疾病，但他这种情况例外，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根本就不可能进行基因改造。
维德也是知晓他的想法，他转动着手环缓缓说道。
“的确，你现在确实用不上这个，但是未来呢？”
云天明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知道，这名额可不单单是一个基因改造，在我看来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让你接触到那个人，没错就是林年学者。”
“现在，的确没有办法治愈你的疾病，但未来可以，因为他在未来。”
“所以，只要你有这个名额，哪怕你不用，你也可以用来交易，换取一个治愈疾病的机会，相信如果说未来有能治愈你的人，那么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维德的话像是魔鬼的蛊惑，一遍遍在他的内心回响。
维德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知道云天明的过往，自然也知道他现在的态度。
但他相信，于天，明会做出让他满意的选择的。
接着，他将手环放在云天明的身边。
“机会交给你了。”
说着，他拍了拍的云天明的肩膀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云天明看着旁边的手环，眼神很是复杂。
……
几天后，正在工作的程心又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打开一看那是一个金属手环。
正当她疑惑是谁送她这东西的时候，旁边的同事念叨一声。
“这看着好像基因改造的名额手环啊，我记得咱们局长的好像就有一个。”
听到这话，程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拿着手环去问维德。
“不错，这就是那手环，怎么你也想去基因改造？”
维德说完，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程心没有回答，在得到答案后，她就离开了，她握着手环满脸激动的看着天上。
“一定是他！”
程心在心里喊道，这个送给她手环的人一定是上次送给她星星的人。
只有那种随手就可以送出一颗星星的人，才能奢侈到将一个基因改造的名额送给她。
‘他会是谁呢？’
程心就像一个充满童心公主，幻想着那送她美好礼物的王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亲手将自己的王子推入了深渊。
办公室内，维德笑了，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
他知道云天明一定会将手环交给程心，他什么都给了程心，那给这个又算得了什么？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为的就是牵住云天明的心。
当他的大脑被三体舰队捕获的时候，一切在地球上道德，良心和信仰都将消失。
他将会吐出自己所有知道的一切，为的就是减缓那渗人的折磨。
而此时唯一能牵系他的，就只有他们的心。
人们往往对越是付出越得不到的东西更为期望。
就像爱情一样，当云天明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生的希望后，那么他就越是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维德看清人性最为脆弱和纠结的一点，就像他说的，他会不折手段的选择前进！
至于值不值得的问题，这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那名额。
很快，在接受一些简单的培训后，云天明不出意外最终从一众候选人中脱颖而出。
程心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很复杂。
之后，在云天明做活体大脑切除手术的时候，她站在医院外久久不敢进去。
维德看到她痛苦而又纠结的样子，很是满意，但随后他又觉得不够，接着他就说出那让程心永远难忘的一句话。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那颗星星是他送的。”
程心一愣，瞳孔猛然收缩，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还有一个惊喜，那个手环也是他送的。”
一瞬间，程心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砸过一般，她的双眼逐渐开始失神，但很快她转头看向医院。
接着朝着云天明的手术室飞奔而去，然而，她还是来晚了。
云天明的大脑被放在一个密封好的绝热容器里。
看到这一幕，她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上痛哭不止。
无尽的悲伤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让她痛哭的难以呼吸，她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仿佛这样能缓解她心中痛哭。
后面的事情，程心不知道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而一旁的医生则是在小心的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他因为过度的悲伤的和哭泣，导致声带受损，也就是说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但程心听到这消息后却很平静，她认为这或许就是对她的惩罚，她用语言‘杀死’了云天明，推他送往深渊。
现在上天剥夺了她的声音，这反而让她感到一丝的欣慰。
随后，她利用电脑对维德上交了辞职的申请，理由也很简单，自己不能说话了，再也无法胜任PIA的工作。
但维德只是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你不是还有基因改造的机会吗？”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再次刺痛了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告诉维德自己是不会用那名额的。
而维德也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他给出了一个程心无法拒绝的理由。
“阶梯计划需要一个熟悉云天明的人去往未来，但这必须是PIA的人，所以你现在还要辞职吗？”
程心此时已经想象，她那恶劣的上司此刻正用那魔鬼般的笑容看着他面前的屏幕。
他本可以早就告诉她，但他没有，为的就是欣赏她那绝望而又纠结的神色。
程心没有说话，但她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