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出远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很让人焦虑的事。
大多人心头都会冒出一个念头,“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
至少刘大脚在梦里说过梦话。
有了这种心理,打包行李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带上。
苏定也不阻止,而且还劝说,“带点辣椒!”
大生好奇问,“那边没有辣椒么?”
“你去外面问问冯工头,那边吃不吃辣!”
“好!”
大生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跑回来,嗓音都变了,带着哭腔,还有些许绝望。
“那边的人都吃甜的!!”
“炒鸡蛋都加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大生眼泪都要蹦出来了!
“什么,炒鸡蛋都加糖?!”刘大脚都吓呆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多准备点辣椒啊!”
“好,我们去弄点辣椒!”
这个时候,外面门卫禀报,“先生,有海市的电报!”
“哦?!”
苏定走出门来,接过电报,一看落款,是海市办事处的,“老冯,你也一起过来,你那边的电报!”
冯工头从那边的办公室,站到苏定的下手,表情略微担忧,“他们这个时候发电报了,应该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和他说的差不多,代开电报,只看一眼,上面居然有一行字。
算一下就十多块钱。
不看内容就知道出大事了。
果然,昨天晚上,仓库被人放火了,及时扑灭,损失很小,但是有两个员工莫名其妙摔伤。
苏定不知道情况,就把电报给冯工头。
冯工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应该是他们见我回来了,有点担心,想逼我现身。”
他们自然只那些青帮们。
“看来,我必须马上动身了,否则不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事来。”
“行,你先发个电报回去,尽快动身。”
苏定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改了腔调,说:“既然不同行,那你索性不要告诉别人我到了的消息。”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办起事来也更方便的。”
冯工头也不是雏鸟,当然懂这些微妙,连忙答应。
大方向都安排好了,那就各自忙碌起来。
苏定开始找留下的管理层人员谈话,告诉他们自己有什么权限,什么事不能碰,若是碰到了什么事,应该怎么办。
这些都得细细交代,不是一会儿能说清楚的。
冯工头那边就不同了,他知道情况紧急,中午的时候就到邮局给海市发了一个紧急电报。
然后准备了一些东西,傍晚的时候就直接上了运煤的火车走了。
冯工头突然赶回海市,让公司的气氛有点紧张。
大脚问,“海市是不是出了事!”
“是的,不过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影响,我们不用那么急。”
“好!”
这时候,苏定看到大生死命鼓捣一个大麻袋,好奇道,“你带了什么东西,装这么多?”
大生这么小个子,就是装衣服,也装不了这么多吧。
被褥那是另外装了。
大生说,“都是辣椒,刚刚在城里买的干辣椒。”
看到这大麻袋,苏定都傻了,“都是干辣椒?!”
干辣椒很轻很轻的,这么一大麻袋,夯的这么结实,比三个大生都重。
“反正我是吃不了甜的,到了海市,我这条小命,就完全靠这个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定还能咋说。
接下来几天,苏定还是没有立马走人。
有些事还是得安排好。
过了好些天,他还没动身,都接到了冯工头从海市发过来的电报。
“他被威胁了!”
“工人被吓跑三个。”
“那些人要补上这些岗位空缺。”
这样一来,除了萍县派出去的人,整个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是那帮中人啊。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边看电报,苏定边摇头。
他拿起铅笔,当即给冯工头回了一封电报。
“无损延缓,即到!”
都这种情况,他就不能在拖延了。
否则,那冯工头都可能被人弄死。
那可就不好了。
八月二十八日,一个早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苏定离开了公司,来到了火车站。
同行的人不住地回头,眷恋这家乡的风景。
苏定到没有多看一眼。
他可是穿越者,三月份才来的,总共才几个月,能有多深的感情。。
到了火车站,火车站站长带着一群员工在那伺候。
那边,县城的几个地头蛇也在那边,都是一系的短褂长衫,垂着手在那边,等着为苏定送行。
前面说苏定对这个世界没有感情,也不是太绝对。
至少看到这火车站,他心有所感。
刚穿越来,他就是在这火车站谋生,虽然也就敢两天,但也是人生第一步嘛。
微微叹了一口气,多留了几眼,打起精神,来应对前面的场面。
和众人一番寒暄,说了一些不要钱的便宜话,闹了半个小时,苏定他们终于登上了火车,火车开始启动。
苏定现在是省府高级参议,这东西论权力,那是一文不值,但是还是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
比如现在,他就能带着七个人一起坐进上等车厢。
从萍县去海市,有很多条路线。
苏定他们选择了最快的一条,坐火车到湘省的沙市,在沙市换车,赶到岳阳。
在岳阳上船,就可以直达海市。
赶路是非常枯燥的,苏定找了点事做,就是教大生和大脚两个人算数。
识字什么的,来了这么久,他依然只能看懂繁体字,写不了,所以也没法教人。
萍县到沙市一百五十多公里,五个多小时的车程。
刚下火车,他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喊,“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