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推门而出。
迎面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腰间挎着两把长短不一的刀。
正是那白狐儿脸。
见到张羽和任盈盈二人出来,白狐儿脸转过身来对着张羽说道:
“张公子,在下有些私事要去处理,得离开一段时间了。”
说着白狐儿脸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到张羽面前。
“对你的伤有好处!”白狐儿脸说着,神情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意味。
张羽微微楞神,转而接过药,急忙道谢。
这一幕看在任盈盈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一直都以为白狐儿脸是个男人,可刚刚对方看张羽的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和自己一次和张羽相处时看他的神情有些相似,不过想到南宫仆射是个女的立刻就不再继续想了。
可女人天生的这种敏感往往十之八九是准的,但事实如此也不给她更多的顾虑。
白狐儿脸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跟张羽说道:
“对了,一个月后我在雪月城等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罢张羽拱手道别。
就在白狐儿脸刚刚离开不久,一位弟子急匆匆地跑来。
“报!启禀小姐,有弟子在山下发现了向问天长老!”
此言一出,张羽和任盈盈被猛地一惊,本来以宋军的攻势很难有人活着出来。
自从回来黑木崖二人都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传来什么噩耗。
可接连几天都没接到消息,也不觉让二人不安了起来。
这时这个消息突然出现,凭空给他们增加了许多希望,任盈盈脸上的高兴已经挂不住了。
但张羽并没有像任盈盈那样,他看着任盈盈高兴的样子,不忍地说道:
“盈盈,大敌当前,我们万事都要小心啊,以免中了宋军的奸计。”
任盈盈听到张羽如是说,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毕竟之前受到太大的伤害了,被张羽一提醒也警觉起来。
其实张羽心中还有一丝忧虑只是他身为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那就是内奸的事。
因为此次失败就是被内奸出卖了,除了任我行、任盈盈几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安全的。
哪怕是向问天这样的老人,也是要提防的,江湖险恶张羽怎么能不知道。
只不过身为外人他是绝对不能乱说的,这点分寸还是要把握住,只要心中留一个心眼即可。
张羽见任盈盈脸上又涌上一股忧愁,当即宽慰道:
“别担心,还有我呢,我们一起去!”
这句话顿时如同一股暖流,给任盈盈带来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心中的依赖感倍增,顿时也没有了估计,在几名弟子的带领下到了山下。
同时又按着张羽的意思重新将黑木崖的防备增加了一层,以防不测。
几人下山,那山崖的石板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焦黑物体。
如果不是旁边有日月神教的弟子,他们都会以为是有人在那里放了一根焦黑柱子。
张羽等人走近一看,那人浑身的焦糊味,头顶的黑发已经被烫成了释迦牟尼。
一脸漆黑,只有两只干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张满口白牙的嘴巴可以依稀辨别出这是个人。
这人便是日月神教的长老,向问天!
向问天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卧在石壁上喘息着,看到任盈盈二人来了急忙爬起身来。
任盈盈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着的长老,激动不已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了。
一时间竟然口不能言,支支吾吾地哭了起来。
任盈盈是向问天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带着着她。
此时看着任盈盈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心中一紧,不由地也动容了。
“盈盈...别...哭了...是,”
“嘶!”
“老夫无能,没能找到教主!”
“嘶!”
向问天颤颤巍巍地说着,脸上的皮肤都黏在了一块,吐一个字脸上就扯的生疼。
原来那日,张羽跟任盈盈离开后,任我行带领一众教徒拼死抵抗。
宋军的攻势越发的猛烈了,无奈之下,任我行跟向问天商量说分头逃散。
二人刚刚商量完毕,突然间天空被一片火球覆盖,硝烟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向问天当即催促任我行立即离开,谁知一颗火炮从空中坠了下来。
二人急忙运气朝一边飞去,可向问天还是被炮火炸飞了数丈之远。
浑身炸的焦黑,满身的伤口渗着鲜血。
但这时他已经被河水冲到了下游,早就和任我行等人走散了,东方不败也不知了去向。
只剩下自己一人,所有跟着自己的教众都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看着水面飘浮的尸体他心中一阵自责,拼命翻找了十几次都没能看到教主。
甚至连一个幸存下来的弟子都没有,向问天忍住悲伤忍住疼痛艰难的朝着黑木崖而来。
也就是到了黑木崖他才彻底没了力气,刚好遇到了下山巡逻的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向问天缓缓伸出焦黑的拳头,五指都被黏在了掌心。
突然向问天猛然怒吼一声,他竟然将粘着的手指从手掌上硬生生拔了下来。
霎时手掌被鲜血染红,又是焦黑的臭味,又是浓浓的血腥味。
任盈盈看着心中一揪,向问天的手指竟然是一枚带着血的戒指,也许张羽不认识此物,但任盈盈绝对知道这是什么
更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枚戒指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任我行的掌门戒指!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父亲已经将教主的位置退了,这更意味着他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看着向问天缓缓将戒指递过来,任盈盈心中已经明白了。
这时爹爹的遗训,要将教主职位传给自己。
任盈盈悲伤至极,差一点晕了过去,本来看到向问天如此惨状就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这时又听到爹爹生死未卜,心中一时着急,眼前竟然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几乎要快昏倒了。
还好张羽在她身边搀扶着她,才没有掉地上。
张羽拍着任盈盈的肩膀,安慰说:“任老前辈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任盈盈缓了缓,片刻后伸手擦干眼泪,她明白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于是便带着向问天等人回了黑木崖。
并吩咐几名弟子继续搜寻其他人的下落。
但对于继任教主一事她却闭口不言,其他人见她情绪如此也不敢说什么。
回到黑木崖没多久,又一名弟子急匆匆的跑了,手中还拿着一张大宋朝廷的布告。
任盈盈接过布告,刚刚看了几眼的功夫,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了。
仇恨铺了满脸,眼神中竟然生起了一股可怕的狠辣。
这是张羽从未见过的表情,张羽一猜便知道是那布告的内容刺激了她。
急忙抽过布告细看,如果布告里宋军在庆祝剿匪大捷,还明目张胆地公布了东方不败投敌的消息。
这让张羽心中也是生起了一股暗火,没想到这个阴贼竟然投靠了敌人!
还没等他把最后的几行字看完,就看到任盈盈恶狠狠的抽出宝剑对着桌上的茶杯猛地劈砍。
凌厉的剑气厉声而下,茶杯竟然被劈砍成齑粉!
随后只听得任盈盈冷冷地说道:“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那股狠辣的劲儿也是把张羽一惊,可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张羽便默默地转身离开。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张羽独自一人回了房间练功修养。
转眼间到了晚上,张羽调息下地,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时门外有个弟子叩门叫他。
张羽闻声出去,只见那人说任盈盈叫他过去,张羽心想那丫头一定是又需要找人谈谈话了。
于是便支开那弟子,自己一人进了任盈盈房间。
推门一进,满屋子的酒菜香味传入张羽的鼻腔,他还确实没曾吃饭。
抬头看去,房间内一片喜庆,红烛插满,双喜贴了一屋子。
张羽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当他疑惑之时一位女子浓妆艳抹一身华丽的服装穿着极为得体。
女子害羞地低着头,走近张羽才缓缓抬起头来。
一张极为美貌的面容出现在张羽眼前,张羽不禁微微出神,那女子就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向桌前。
张羽刚要说话,那女子将一根白皙的手指竖放在他嘴唇前。
“嘘!”
张羽被按在椅子上,那女子端起一杯酒递给张羽,张羽刚要推辞就看到那女子满眼的哀怨乞求。
于是无奈只能先喝下这杯,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任盈盈。
张羽被搞得有些不明所以,但对方就如同伺候丈夫般侍奉自己。
又是倒酒又是夹菜。
张羽实在忍不住了,于是疑惑地问道:
“盈盈,你是有什么事吗?”
任盈盈闻言,俏脸微微绯红,犹豫片刻后回道:
“公子,可以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