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废话少说!此地不宜久留!”
没等余诺解释自身所经历的一切,余殃便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出了这个漆黑无光的死亡世界,进入了另一片由尸山血海构筑成的、炼狱一般的红色世界。
“这里是?”余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不过每一次都是梦中,这次……不,兴许这次也是做梦?
“【回忆之墟】,顾名思义,记忆的废墟,不过不是你的,而是我的。”
余殃身上的血肉与利爪迅速回缩,有恢复到了初次见面时那干干净净的少女模样,转身凝视着余诺,沉声道:“而且,这也不是做梦,现实世界中的你已经死了,在你彻底死透之前,我将你的意识链接到了我的身体里,所以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回忆之墟】,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自由操纵我的身体。”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余诺愣住了,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喃喃道:“我们,不是才刚认识不到一天吗?”
“是啊……为什么呢?”
白发少女伸手挠了挠脸颊,嘴角又扬起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嘻嘻嘻……抱歉,哥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由你自己去探寻吧!”
“现在,我们该回归现实了!”
伴随着少女口中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两人所在之地的地面骤然凹陷,余诺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坠入万丈深渊,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再次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莲妈那张可怕的怪物面孔!
而他自己,则模样更加恐怖,三头六臂,身后披散着数十根触须不说,浑身每一处关节部位都冒出尖锐的骨刺,从头到尾,每一个器官都是杀戮的武器。
“这是……我?”
“不,这是余殃的……”
余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极难接受这种从【人】到【怪物】的变化。
任谁突然之间长出三头六臂和数十根触手也会变得惊慌失措,更别说去操纵、掌控它们了!
“移魂连接……成功了吗?”
看着陷入混乱状态下的“余殃”,莲却没有趁机扼杀对方的想法,反倒是流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神情,自顾自地解除了灵煞形态,再次化为了初见之时那名头戴莲花面具的沉稳女性,快步走到余诺身前,双手捧住他居中的那颗脑袋,沉声说道:“冷静下来,余诺,Technocyte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只要你想,它可以成为任何模样,任何形态!”
“而‘余殃’是Technocyte的化身,混沌的子嗣,和你所见过的任何战甲都不同,她是最为接近【原初之混沌】的存在,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承受【虚空之王】移魂连接的【战甲】!”
“你在说什么啊?莲妈?”
余诺一愣一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半晌过后,他才恍然地低下头,似乎想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苦笑道:“原来如此……寻找零号病毒,余殃的诞生,突如其来的杀意,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为的就是……让她成为我的战甲?”
莲神色平静,轻声说道:“抱歉,但这其实就是……那套独属于天诺皇帝的失落战甲的铸造方法,世界上唯一能承受你位格的容器。”
余诺也跟着平静下来,身上的利爪与骨刺接二连三地隐入血肉中,三颗脑袋合二为一,六只手臂也融合成了左右对称的两只,继续问道:“如果我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她会怎样?”
莲自然清楚余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神色略显歉疚地说道:“抱歉,我没想到你对她会有这样的感情,但是……如果你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将其固化为属于你的战甲形态,那么毫无疑问,属于‘余殃’的意识会被彻底封存在这具躯壳之中,就像你所见过的所有战甲一样。”
“这样啊……”
余诺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洒然一笑:“那我不干了,移魂连接——解除!”
幽光浮现,一道人形的虚影从余殃的身体中脱身而出,落在两米开外的地面上,而后幽光内敛,逐渐凝实,重新显化出余诺原本的颀长身躯。
他背过手臂摸了摸左侧肩胛骨下缘,在确信那个曾被莲妈轻易贯穿的部位完好无损之后,惊讶道:“怎么回事,莲妈?我记得你……”
莲看了看余诺,又看了看重新恢复少女姿态的余殃,无奈道:“没有人告诉你,利用【移魂连接】将身体转化为虚空能量之后,虚空会自动修复你的伤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