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开庭审理聋老太那个案子的潮阳法院距离轧钢厂比较远，李向东便只有乘坐工共汽车前往。
工共汽车在这个年代最常见也几乎是唯一的短程公用交通工具。
京城内有很多条线路，有从轧钢厂附近直达潮阳区的。
用不到一个小时，车子便驶到了目的地。
到达的时候时间还比较早，才九点多一点。
那案子是十点钟开庭的，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李向东不慌不忙地走进法院。
这是京城内为数不多的法院之一。
在这个年代，违法犯罪，很多不通过法院，直接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进行判决。
还有公审的，在法庭外公开审理，当然，这种情况一般是相对于有重大社会意义的案件。
除此之外，一些案件还是要走法院审判流程的。
老太太锁门耍流氓一案便是其中之一！
眼前的法院和二十一世纪的法院完全没法比，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陈旧的房子。
走进来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小院子，周围有几栋低矮的房屋。
李向东来到法庭入口的等候区，等待进去旁听。
这里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李向东不知道除了他，四合院和轧钢厂还有没有人前来旁听。
“易中海和何雨水他们应该会过来吧？”李向东暗暗思忖道。
他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个人走了过来，当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娄晓娥！
娄晓娥在身穿法院工作人员制服的人的带领之下慢慢走了过来。
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出庭并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证明聋老太有罪，还是帮她证明清白，为她脱罪。
虽然不久前和对方密切接触过两次，但他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看得出来，娄家父母应该已经把他说过的话告诉了对方，对方知道了聋老太的庐山真面目。
要是她在法庭上当面指责聋老太的私心和蓄谋已久的恶意，那可以预见，她被判刑是肯定的了！
所以娄晓娥的证词非常重要！
走过来的时候，娄晓娥不经意间看到了李向东。
她脸色变了。
随即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李向东也微微一笑。
“娄晓娥！”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叫喊声。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声音很耳熟。
李向东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
是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
刚刚他就猜到对方会来，果不其然，她来了。
不过比并没有看到易中海的身影，他可能是不会来了。
听到何雨水的叫喊声，娄晓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部，回头望去。
何雨水气冲冲地奔了过来，跑到她面前。
“娄晓娥……”
何雨水满脸怒色，情绪激动。
她想痛骂娄晓娥几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知道现在骂对方没用。
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可能对她兄长的审判结果不利。
毕竟对方是要出庭作证的，关系重大。
“雨水。”娄晓娥开口叫了一声，她并没生气，情绪很平静。
和往常一样客气地对待何雨水。
“娄姐，求你！”何雨水颤声道，“求你帮帮我哥！你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对你做什么，他不能坐牢，要是被判坐牢，那这辈子都毁了！所以我求你，替他在法官面前说好话，放了他！”
他没有怒骂娄晓娥反目成仇，背叛老太太和她兄长何雨柱。
反而是恳求对方替何雨柱说好话，不要判他的刑。
娄晓娥说道：“我会说实话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法官，你哥他……他有没有罪，我想法院会做出公正判决的。”
他并没有答应替何雨柱说好话，回答得模棱两可。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聋老太有私心，故意锁门是肯定的。
至于何雨柱有没有和她私下里串谋，试图让她给他生孩子，那她就不知道了。
她不能肯定这一点！
“娄姐，真的求你，你就救救我哥吧，我哥太可怜了，他和你一样是无辜的！”何雨水抓着她的手，万分恳切地道。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都快要哭出来了。
娄晓娥摇头道：“我救不了他，我只会说实话。雨水，对不起，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法官会给他一个公正的。”
她还是没有答应什么。
“我给你跪下来了好不好？只求你帮帮我哥，可怜可怜他！”何雨水待要跪地央求。
“你这是干什么？！不要捣乱！”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马出手制止。
“马上就要开庭了！证人快进去做准备！”
说完，他们便带着娄晓娥走进了屋子。
留下何雨水一个人站在原地。
很快，他呜呜呜的哭起来了。
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前来旁听的人陆续到来。
四合院除了李向东和何雨水，并没来其他人旁听。
厂里倒是有派人来。
厂里的职工要上审判台，上面自然关注了，所以派人前来旁听，关注事态。
“何雨柱，时间到了，上庭吧。”
一羁押室里面。
法院人员对早已经送过来的何雨柱说道。
得知今天要上法庭，遭到审判，何雨柱昨晚一夜未眠。
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地差。
何雨柱没说话。
内心异常地慌乱。
距离被审判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等下就要在众人注视之下被审判，并做出判决。
他最怕的当然不是这个过程，而是结果。
判决结果！
他怕面对残酷的结果，自己无法承受！
可他很清楚，这是逃不掉的。
当下他只有乖乖配合，在法警的押送之下，走去法庭。
聋老太太这一边，法警也准备把她带去，进行审判。
“同志，我现在头疼，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怕是上不了法庭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最好把我送去医院治疗，等身体状况稳定后再开庭审理案子？”
老太太说道，声音微弱，显得有气无力。
“聋老太，你不要装了，你身体没事情，这不是停止对你审判的理由！”法警严肃地道。
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在喊身体不舒服，嚷着要去医院治疗。
可医务人员检查后发现她一切正常，所以认定她这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装出来的。
她在逃避，试图逃脱审判。
“走吧，很快就要开庭了，可不能耽误了时间。”法警说道。
“你们要是强行让我上法庭，那我可能会死在法庭上的。”老太太道。
法警道：“法庭上有医生，你真有问题，我们自然会处理。”
“不要狡辩这些了，快走吧，不然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也是在耽误你自己的时间。”
说完之后，他们便直接将老太太带出了羁押室，送往法庭。
几分钟后。
聋老太和何雨柱都被带到了法庭上。
李向东、何雨水等旁听的人也都进场了。
庭审马上开始。
站在被告席上，何雨柱紧张地张望四周。
他看到了妹妹何雨水，也看到了老邻居李向东。
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跟李向东有关，所以看到他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并没透露出什么情绪。
不过看到妹妹何雨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站上被告席，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到审判。
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传出去后，就算自己没被判刑，名声也基本毁了！
在这个年头，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
没了名声，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媳妇都找不着！
同站在被告席上的老太太却处于呆愣状态。
这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恶梦。
自己活了八十多年。
一直被人尊敬。
可临到终却被送上法庭。
名声尽毁。
晚节不保！
这是莫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