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一番讲话之后,就安抚着百姓们各自回家,劝说他们正常的回去生产生活。
人群也就慢慢散去了,只剩下现在真正效忠许北的那一千军队留下,帮忙押送乡绅和打手们,重新进入大牢。
这一次二进宫,乡绅们是真的崩溃了。
他们死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再进去?
说好的皇帝来救咱的呢,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呢!
他们看到了许北,都是通红着眼睛,疯了一样往他这边冲。
如果他们能冲到许北身边,一定会把许北活生生咬死。
可惜他们冲不过去,士兵们严格的押送着他们,他们不安分,马上就是一阵毒打。
对这些乡绅,他们没有一个人会产生同情。
甚至有的乡绅很安分,他们还要没事找事去踢几脚解恨。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在欺负这些昔日的乡绅老爷。
但是相比于以前他们在乡绅们手上受的欺负,他们现在这么点报复行为,已经相当仁慈了。
所有的乡绅都被押送回了哪个阴冷潮湿的牢房。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这个地方终了余生。
而在他们进去的时候,却有一个特殊的人走出了牢房。
这人就是被关了一天多的蒋瓛。
这简直就是一天前的情况翻转。
一天前是乡绅们走出牢房,蒋瓛进入牢房。
现在是蒋瓛走出牢房,乡绅们二进宫。
这个二级反转,可以说是相当奇妙了。
不过这时候的蒋瓛并没有什么心思关注这个。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押送着自己的锦衣卫身上。
之前许北让他的手下假扮锦衣卫,这个事情蒋瓛知道的很清楚。
但是蒋瓛却发现了,眼前这个人并非是假扮的。
他身上的飞鱼服,与自己带来的属下所穿的飞鱼服有细微的差别。
这些细微的差别,是用以区分地方和中枢两个系统的。
眼前这个人穿的飞鱼服,就是地方任职锦衣卫的制式飞鱼服。
“你是我们的人,不对,应该说你是许北的人。”
“难怪许北在这里胡来两年,我们锦衣卫却没有听到地方上的任何消息。”
“就连我们进入迁安县的时候,本地的锦衣卫也没有进行任何示警。”
“感情你早就投敌了,这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这许北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连我锦衣卫的人都能挖走?”
这锦衣卫听到蒋瓛这番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是面无表情,捏着绣春刀拱了拱手算是招呼。
“某锦衣卫小旗刘正,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您这种大人物肯定是不知道我的。”
“前面出了县城,我就会解开大人的枷锁镣铐,您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当然,还有永平知府高震,我们也会一并放走。”
蒋瓛先是沉默一下,然后才问出一个问题。
“就这么放我们走了?将来我们可是你们的敌人。”
“这算放虎归山,还是对敌人仁慈?”
“等我们杀回来了,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这还真不是蒋瓛犯贱,只是他觉得许北这家伙有点......怎么说呢,有点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就好像许北只把他们当成一个普通的路人甲,放了还是杀了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蒋瓛却不知道许北这种自信和淡然是怎么来的。
自己再怎么样,也是锦衣卫的头子,天下数一数二的权臣。
他区区一个县官,就算有几分小聪明,凭什么这么看不起自己?
如果换成自己,手里捏着这么有价值的一个人,说啥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走的。
面对他的疑问,刘正轻描淡写的给出回答。
“县尊说过,你们并不重要,我们造反,是两种制度,两种思想的战争。”
“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优秀的思想制度,战胜落后的思想制度。”
“这种结果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们个人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所以放了也就放了,没什么所谓。”
蒋瓛:....
这种回答,让他有种极度郁闷的感觉。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
原来在许北眼里,自己就和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这家伙......还真是狂妄啊!
“许北说的东西你真的相信?明明就是骗鬼的东西。”
“泥腿子们没见识信了也就算了,你好歹是个锦衣卫,为什么也会信?”
“什么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说出去连小孩都要笑死了。”
刘正并不觉得好笑,只是冷眼看着他:“我当然信他,不信他的话,难道信朝廷吗?”
蒋瓛冷哼一声:“公平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绝对的公平吗?”
刘正摇头:“没有。”
蒋瓛:“那你还信他?”
刘正:“没有公平,就可以坦然接受不公平吗?崇高一点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许北真的在做。”
蒋瓛:......
走出了县城,刘正给蒋瓛解开了枷锁镣铐,给了他自由。
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去。
明明蒋瓛是身份顶天的超级大人物,他也没有任何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就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路人甲一样。
这让蒋瓛很受伤。
老子不管去哪里,从来都是被巴结着的。
偏偏在这个破县城邪门的很。
要打要杀也就算了,甚至都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这破地方,每个人都不对劲!”
“唉,还是早点回去吧,事办砸了,也不知道陛下会有多么不满。”
蒋瓛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话,就朝着官道远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