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一路保重。”长亭外,古道边,太宗泪连天。
唐太宗拉着唐森的手不肯放开,泪眼婆娑的左一个珍重又一句小心地啰嗦拉扯了半天。
从烈日当空到现在人影西斜日头都快过去一半了,才总算依依不舍的松开唐森的手,从一旁太监的托盘中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唐森,一杯双手持杯高举过喉与嘴平齐。“喝了这杯离别酒,从此西去别多年了……”
“皇兄,送到这就可以了,咱们就此别过。”唐森见状赶忙接过酒杯瞬间一饮而尽,根本不给唐太宗作妖的机会。
看过西游记的他可是知道,自己如果不速度快点,想一出是一出的李世民待会就会脑袋一拐抽了个筋,要往自己杯子里掺金坷垃。
唐朝农业很发哒~泥巴都含金坷垃~!
杯子往地上一砸,唐森撸起下摆弯腰就从地上扒拉了一爪子灰扑扑的泥巴,然后装作郑重其事的样子掏出个小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往自己怀里一塞。
“贤弟,这是作何?”唐太宗见状大奇,不由开口询问道。
“此去一番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回到故土,故身长怀一包家乡之土,即可稍解思念之苦,亦可以此明志,皇兄对我的大恩及家乡故土对三葬的养育之情弟莫不敢忘,我唐三葬在此以此杯起誓,若有一天取得真经,无论历经千难万险,定会在春暖花开之时再回到此地,如若违背,有如此杯!”说着指了指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酒杯,然后抬起脚重重一脚踏下。
咔嚓,杯碎人离,在唐太宗及一帮官员动容的眼神中,一甩衣摆,唐森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拽着皇帝送给自己的白马转身离去。
那背影,有力,坚定,充满了不成功便成佛的毅然决然和一丝丝前途陌路的孤独萧瑟,轻身上路,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忽视耳畔随着走动不时随风传来的重金属碰撞,以及通体纯金打造的毗卢冠金丝带、大金链子佛前珠的话,倒的确很有几分佛教高人的风范。
不过唐太宗和大唐官员们可不管这些,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想来这一定是真正高人才具有的高人风骨吧。
连菩萨都亲自认证过的取精人物你敢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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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系统怎么就没个商城抽奖什么的呢。”一连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其实唐森也不知道到底往哪走,不过既然说了是西天取经那想必一路向西总是没错的。
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细皮嫩肉的细白胳膊,抹着额头上的汗靠在一块大青石上歇脚,唐森感觉自己快中暑了。
法杖丢在脚边,金闪闪的法冠也不带了早就跟大金串子一起丢包裹里驮着,这些玩意虽然很不错看着也都挺好看的,但是和法杖一样都是个重型负担,说起法杖,唐森就有点想骂人,话说这玩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虽然可以拿来劈劈树枝拨拨杂草用来开路,但这分量也太沉了。
长期走山路拖着这玩意简直有点坑爹。
从长安出来连续好几天的山路,拖着这玩意拖的手都麻了,要不是看在这是菩萨送的份上,一定值几个钱我是说值得收藏,他老早就给丢掉了。
看了下日头,晃了晃犯困的头使自己清醒点,咬咬牙唐森不情不愿的捡起禅杖,挑起包裹,一摇三步晃的继续赶路。
虽然很想继续休息,不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理智告诉他要是不赶在太阳落山前赶紧赶到最近的山村城镇,到天黑了可就麻烦了。
这里可不是安稳的一比的大现代天朝,晚上随便出去晃荡也没事安全的一比,在这深山老林里,尤其是这妖魔精怪遍地都是的西游老林,顶着一身香馍馍唐僧肉的唐森无异于在灯光通明的印度贫民窟脱得精光前凸后翘一边大跳辣妹儿~法克儿~一边大喊法克米法克米的裸体美女。
其危险不亚于在华农兄弟那中暑了。
虽然顶着烈日在山野赶路的唐森真的觉得自己快中暑了,不过只要有便宜皇兄送的白马在,区区山路其实算不了什么。
嗯,唐森也是这样想的。
唐森感觉有点失算,早知道就不该吃那匹马的……
嗯,没错,你没有看错,那匹马早没了,在出长安不久路过第一片山林的时候他嫌这马不好骑硌屁股,颠的他蛋蛋疼,加上山路本就不怎么好走很多时候并骑不上马,加上这马似乎还很有个性性格很是有点跳脱,动不动就来一出脱缰的野马的游戏拖着他到处跑,以前从没学过骑马,早被这破马折腾的不轻的唐森于是在某个夜黑人静的夜晚,双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在当夜歇息的小山村里,经过询问,寻思着之后的大片野路可不好走,不仅路不好走而且粮食也不好补充,于是和村里几十年没吃过马肉的张屠夫一拍即合,含着悲痛又沉重的心情赋予了正无忧无虑打着喷嚏吃得欢的二货白马新的使命——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出发了,走的时候还摸着肚子不断打着饱嗝,辛苦了一夜也没说继续休息一天在赶路,在张屠夫一家子的真心挽留下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他可不能辜负了白马伟大崇高的期望,和舍身奉献的精神。
所以唐森不仅吃了整整一夜,剩下还剩的一点也被他请求张屠夫夫妻给做成了储备食粮,没事作零嘴吃打发时间,就当是祭奠一下马兄了。
咯吧,掏出一小块马肉干丢嘴里嚼着补充体力,唐森眼前再次闪过马兄最后看自己的眼神——
啊,那一定是祝福的眼神。
就这样一直赶路一直赶路,走到后来唐森都昏了头了,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遇到个野生的樵夫向他打听了一下,才没有闹出走错路的乌龙。
这天,唐森路过一个山峰连片的山脚,走得累了找到一处阴凉处歇息歇息,拉开衣领岔开脚丫头上顶着个荷叶做的遮阳伞,疯狂的用袖子给自己扇着风,坦胸露乳的,丝毫没有出家高僧的自觉和风范。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赶路的原因,从胸口露出来汗渍淋漓的雪白微鼓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比之前要壮硕了不少,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吃了不少马肉外加经常使法杖给自己开路的关系,胳膊臂明显也比之前有力了不少。
唯一遗憾的是这幅细皮嫩肉弱受小白脸的样子,怎么就总是晒不黑呢。
原本唐森还期待着这么大太阳天天暴晒着,能给自己增添点古铜色的肌肤,增加点男人的韵味呢。
结果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小白脸还是小白脸,娘炮弱受样一直是娘炮弱受样。
好歹现在这幅略有起色的体格拿出去起码不会有人再说他——你长得真像蔡虚坤了。
也算是近段时间吃苦赶路来的唯一收获。
摸摸口袋,掏出最后的一块白兄,唐森默默的看了两眼,然后丢进嘴里嚼的嘎嘣响,嗯,味道好极鸟~
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野求生道路上,也只有这块白兄牌干粮能带给自己一丝丝安慰……
可惜,吧咂吧咂嘴,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以后就不能时常祭奠白兄了。
想到这,唐森抬头四十五度。
望天~
“师傅——师傅————”
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这时,忽然从不远处的某个山沟沟里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呼唤声。
唐森听得真切,这呼喊声中充满了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控诉以及对非法爱狗人士的痛切,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难道这是。唐森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