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兰看着儿子的盘子说：“多吃几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自己的想法没得到认可，韦沪吐了吐舌头。
杜小兰没要求儿子马上改变口味，今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她目光一扫而过，没有添加任何食品。
餐厅就餐的人不多，母子俩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儿子，去拿盒牛奶，豆浆营养不够吧。”
杜小兰不满意大儿子不喝牛奶。
“好。”
韦沪几乎一口气喝完豆浆，起身走向餐台。
想当年，杜小兰刚到马来西亚也不爱喝牛奶。
老华侨奇怪地问：“我一周前就说过，牛奶蛋白质高，又补钙，营养价值高，你为什么不喝呢？趁年轻多喝牛奶补一补钙，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爱喝。”
杜小兰简单说明了原因。
老华侨已经看出来了，大陆人不爱喝牛奶，原因之一是买不起，为了娇妻的身体，他道出真相说：“不是不爱喝，那是牛奶比较贵，普通家庭喝不起。”
杜小兰太年轻，没那么多生活经历，被贫穷压制住了，无言以对。
韦沪拿着两盒牛奶回来，刚坐下，听见亲妈在问：“儿子，你不喝牛奶，因为价格有点贵吗？”
“不是，父母一直在喝，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韦沪回答后，杜小兰松了口气，现在的生活水平大大改观，自己的妈妈、哥哥是最好的例证。
韦沪喝完一盒牛奶，依然觉得味道不好，可他改换了话题问：“妈，吃完早饭就回上海么？”
“对的。”杜小兰答道：“带你去见见外婆和舅舅，咱们母子俩相认了，不能忘记他们，吃完我就去叫出租车。”
韦沪有所顾虑，咬了一小口油条，又问道：“妈，我的东西有点多，能不能先让我回趟家？”
“没问题，你还是考虑到了。”
杜小兰又像是在赞扬。
韦沪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母子俩吃完早餐，时间已过了七点，餐厅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韦沪把脸凑上前，低声对亲妈说：“妈，我可不可以打包，给养父母带点回去。”
“好的，我去给服务员说一声。”
杜小兰扔下餐巾纸，起身去服务台。
“妈……”韦沪叫住亲妈说：“算了，我是自己的想法，养父母不一定同意。”
杜小兰“嗯”了一声说：“好，其实你可以打包，让自己吃。”
韦沪走上前来道：“种类太多，我都不知该怎么选，挑到不喜欢的食物，扔掉就浪费了。”
“对的！”杜小兰赞同道：“你考虑得没错，这样的自助早餐打包带得太多不仅是浪费，还让人看笑话。”
母子俩小声议论着朝门外走去。
回到5012房门前，杜小兰拿出房卡说：“儿子，你来试试开门，门上按有感应器……”
杜小兰说完示范了一次，门开后她顺手关上，把房卡递给大儿子。
韦沪昨晚被自动感应打开的水淋了衣袖，反而有了感觉，拿着房卡轻易地打开了门。
“儿子，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也下楼去收拾，然后我叫辆出租车，再上楼来找你。”
杜小兰显得有些着急，韦沪刚说了声“好”，她就转身而去。
进屋关上门，韦沪看着床上的东西，不禁又想到：“住进来才不到半天时间，一千五百元可以买好几样家具，能装不少衣物……”
他意识到亲妈在改变自己，不再想下去低头行动起来。
韦沪把背包、衣罩转移到圆桌上，再走到床头，拿起手机和配件，翻了翻被子，去确认有没有遗留物。
走到圆桌放好配件，韦沪拿着手机揣不进口袋，只得把右口袋的零钱拿出来，把手机放进去，零钱塞进了背包里。
坐下来他无心欣赏房间和窗外景色，又要赶去见亲人，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
韦沪在沙发上独坐了一会儿，直到敲门声响起，立即起身走向门前。
打开门，杜小兰微笑着跨门而入，她换了件连衣中长裙，裙子是米黄色，腰部绣了朵红色大花，显得落落大方。
“妈，你变得年轻了。”
韦沪很欣赏亲妈这身打扮。
“是嘛？昨天我穿得随意。”
杜小兰掩饰不住激动说：“出租车叫好了，在下面等我们。”
韦沪急忙去拿行礼。
挎上背包，拿起手提袋，韦沪迈开步子出去。
“儿子，房卡带了吗？”
杜小兰问了一声。
圆桌上没有，韦沪进屋后随手一扔，不知放哪儿了，眼睛四下乱瞟。
“电视机下面。”
杜小兰距离近最先发现，走上前拿在手里。
“不好意思，妈妈。”
韦沪差点忙中出错。
“没关系，增加了服务员的负担，得多给点小费。”
杜小兰又给儿子上了点课。
韦沪听后，毫无留恋地快速走出房间。
电梯里杜小兰看着儿子脸色，微笑说：“给小费是应该的，国内正在和国际接轨，你还是多出来走走。”
韦沪的脸微微发红。
退了房间，母子俩从大厅里出来，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外面，一位年轻男服务员站在门前，他伸手打开了后车门。
韦沪先上车，杜小兰手里捏着二十元，上车时她递给了男服务员，对方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太太”。
坐上车的韦沪瞧见眼里，琢磨着，把昨天和今天进行了对比。
亲妈坐好后车门被关上，出租车缓缓前行。
杜小兰转头问：“你养父母住三中吗？”
韦沪答道：“是的，住三中教师新村。”
杜小兰喊道：“师傅，先去一趟市第三中学，在教师新村宿舍楼。”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
然后，韦沪向亲妈请教小费的问题。
杜小兰对此很有兴趣，津津有味地讲起来，一路上几乎没歇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