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众学生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身体僵硬地去看大明湖上空不断汇聚的文气。
只见。
文气喷撒，汹涌如潮。
滔天的文气，铺满整个大明湖，一眼望不到边。
“嘶——”
“好，好浓郁的文气啊！”
有人不敢置信道：“什，什么？”
“这，这也能传世？？”
“为为什么？我不明白。”
苏白其实也挺茫然的。
这TM都能传世？
明明只是一首简单的打油诗啊。
还有，祭酒大人，你要是说这首作品质朴也就算了。
怎么连返璞归真都来了。
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你这话一说就要惹人笑话了。
有人道心直接破碎，当场破防大喊：“我不信，我不信，祭酒大人，我不信！！”
“我一定是在做梦！”
罗诏：“……”
牧河：“……”
苏白：“……”
看得出来，这样一首作品能够传世，他是挺有些难以接受的。
苏白看得心疼。
但却非常能够理解。
这要是换了他在旁边看，他也要破防。
他看向破防的那位同年，眼中充满了同情。
对不起，这位老哥。
是我这位穿越者不讲道理，不讲武德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牛逼，我之前也不做那些铺垫了。
现在结果成这样，反倒显得我先前有点装。
唉——
或许，这就是天才的宿命吧。
被误会，要贯穿人生的始终。
苏白默默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默默地看着苏白。
有人拼命擦着从眼角掉出来的小珍珠，破防道：“苏，苏先生真是同我们开玩笑。”
“明明自己那么厉害，那么优秀，随手张口就是绝佳之作，就能成就传世。”
“却偏偏要在开始前，说自己不行，不会，还犹豫了那么久。”
“说什么没有优美的词语，没有深刻的寓意，没有美好的愿景。”
“之前我很天真地当真了，以为苏先生在说心里话。”
“现在想想，这分明就是在逗我们玩。假若这些都没有，但最后写出来的作品仍然传世，岂不是侧面证明了，苏先生的文才和强大？”
“都写成这样了，还能文气漫天，我们这些人今生恐怕是无望了。”
“但让我想不通的是，您明明都这样厉害了，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
“难道，我们就是苏先生眼中的玩具吗？”
“是不是就想看看我们被震撼住的场景？”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说，苏先生，您做到了。我们在此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苏白：“……”
苏白沉默了。
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虽然，玩具什么之类的话是纯粹的诽谤。
但放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又那么真实。
那人见苏白没有回答，又继续哭笑道：“我们还傻乎乎地说什么这也不在乎，那也不在乎。”
“还傻乎乎地安慰你，让你畅所欲言，尽情作诗。”
“还笑着说什么没有人能首首传世，你就是我们心中最好的榜样。”
“现在回头再看，我们比先前的那群商人更像小丑。”
“我的脸，现在哐哐疼啊~！”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
这一番话，说到了许多人的心里。
本来还故作坚强的一些人，也不由开始暗暗抹起了眼泪。
是啊。
他们太惨了。
妥妥的小丑行为。
你那么牛逼，我们还搁那叭叭的说作的普通没关系呢。
这句话，多少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有人接过话茬，继续道：“其实作诗之前说这些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都作出来了，还在那里说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不可能传世，这就太过分了。”
“我们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这样的简单。”
“苏先生还这样说，无异于直接往我们的心里插上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我们的心，那是又痛又凉。”
“你知道这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吗？！”
“……”
罗诏站在苏白身边听着。
一边同情，一边想笑。
这群孩子，真是太年轻了。
这点打击，就受不住了？
不就是前后的反差有点大吗。
觉得人家写的烂，写的不行，觉得不可能有那么多文气。
可人家就是有那么多文气。
归根到底，还是心存侥幸，心性太差。
以为苏白没有什么特别，也会写烂诗。
看看人家牧河，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过。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镇定自若，处变不惊。
苏白苦笑。
看得出来，伤害确实挺大的。
在场二十余人，差不多个个破防。
他也没想到啊。
一首打油诗，竟能让全县的秀才们集体破防。
这TM，也太魔幻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站出来安慰安慰他们。
“诸位同年，不必如此。”
“我也真的没有惺惺作态。”
“这首诗作本就平常，能够成为传世，当真也出乎我的预料。”
“我从来都没把它当成传世之作。”
“这世上的传世之作何其之多，我这一首小诗放在里面，恐怕就是末流的存在。”
“没有什么含义，没有什么特别。”
“有的只有简单。”
“或许，简单到极致，也是一种方向，诸位日后未尝不能往这方面靠拢。”
“或许，有朝一日，也能诗成传世。”
这些话，苏白可谓是绞尽脑汁。
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些。
果然，效果也是有的。
在场的一众破防学子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很中肯。
是啊。
苏白可以，我们也可以向他学习。
就算成不了传世，但出县鸣州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打不过，就加入。
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人晃着身体朝苏白拱手作揖。
“谢苏先生教诲，学生明白了。”
“刚刚我有些失态，诸位见笑。”
“说起来也真是有些可惜，这首诗作没有引起其他异象，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
天上汹涌的文气便如浪一般撞击在一起。
发出轰隆之声。
轰隆~！！
轰隆~！！
轰隆~！！
轰隆声里。
云间。
已然电闪雷鸣！
一阵阵耀眼的电火花，亮得众人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