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当然闹不出这样大的动静了。”
苏白呵呵直笑。
直接将手里的圣旨递给了老管家。
“苏伯，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看完了，也就明白了。”
“看完，就将其收好吧。说不定以后我苏家也有落魄的一天，到时候，这份圣旨可能也还能值点钱。”
苏大看到圣旨，眼睛都直了。
连忙擦了擦手，十分恭敬地将其捧在手中。
“圣……圣旨？”
“少爷，放榜之日，竟然能收到圣旨？”
“这……恕老朽我见识少，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他哆嗦着，结巴着。
缓缓将圣旨打开。
在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呼吸都在一瞬间凝滞了。
两只浑浊的眼睛里，竟然变得活跃起来。
仿佛充满了星斗祥云。
“少爷的大名，连京城之人都知晓了？”
每看一句，脸色惊变一分。
“嗝——”
“授予，进士文位？”
“可少爷，你考的不是秀才吗？”
“这……这就成进士了？”
“这……”
“嘶——还直接成了文院的助教？跟你年纪差不多的人还在努力读书考试，你就已经成助教了？还是京城文院的助教？”
“这这这……”
“少爷，你真的……太厉害了。”
他文化不高，在肚子里翻遍墨水，也翻不到别的话。
最后，只能说一句，太厉害了。
这是他穷尽想象都想象不到的结果。
怪不得，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前来送礼。
这下，全都真相大白了。
这些人是想来巴结苏白少爷呢。
但他永远也忘不了，之前少爷落水，这些人可没少在一旁说风凉话。
有的还算克制，只是背地里说。
有的却比较直接，直接当着面就说。
完全不给苏白少爷一点面子。
这些人，真的太现实了！
“少爷，那这些礼物，还收吗？”
苏泉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刚刚在现场，他是属于被震惊的那一批人。
现在回来，看到老管家好像比他还要震惊，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可能，这就是人的一种通性。
一看到别人比自己还要不堪，心里就舒坦。
想想，哎，其实自己表现的还不错。
“行了，苏伯，你就别愣着了。这些礼物不收白不收，我们不仅要收，还要全部都收，来者不拒。”
“这是我儿应得的。”
“你不要把这些当成贺礼，把它们当成赔罪礼，是不是就觉得很合理了？”
苏大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是，老爷。”
“那我就叫人继续搬了。”
“去吧去吧，记得酒席也要准备好。这样，就定在望湖楼吧，我要大宴三天。只要在咱们白山县，这三天，白吃白喝，我苏家请客！”
“老爷霸气。”
“我这就去安排。”
苏宅内院。
苏泉对苏白摆了摆手。
“白儿，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参加升学宴，一定要给祭酒大人留下一个完美印象。”
“说不定他还会考考你。你看书也不要懈怠。”
“来，这是我给你买的最新本祭酒大人的文章合集。”
“去吧。”
苏白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书，不由发愣。
我都成进士了，我还要继续认真读书？
这……没必要吧！
再说了，祭酒大人学问渊博，他如果真想考校，我肯定回答不上来。
哪怕临时抱佛脚，也没用啊。
不过，一对上父亲那双期盼的双眼，苏白就把这些话憋回去了。
算了，就装一回学霸吧。
看书而已。
他看不进去，假装看进去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父亲，我知道了。”
“您也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
县学。
后院。
教谕许从容与女儿坐在同一桌上。
还为她主动倒了一杯茶。
“女儿，想必你今天也都看到了吧？苏白此子，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优秀的优秀的多。”
“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竟然将京城的人都招了来。”
“还主动称他老师。”
“现在，哪怕是我这个教谕，见到他恐怕也要称他一声老师了。”
“这样的人才，不是一个小小的白山县能困住的。”
“以前我觉得，苏白文才出众，但也没到逆天的地步，配你正合适。现在却觉得……似乎，对方身处的位置太高了。”
“太高太高了，我们根本把握不住。”
“不是你爹我不相信苏白，实在是……你爹我害怕啊。”
许芷音蹙眉：“爹，你怕什么？”
许从容摇头。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虽然他现在很风光，但谁又敢说，背后就没有半点风险呢？”
“按我的意思，咱们倒不如另寻良婿。”
许芷音起身，毫不留情面地怒怼道：“父亲，你作为文人士子，一方教谕，竟然如此胆小。”
“羞不羞！”
许从容顿时尴尬起来：“女儿，你不懂。”
“这苏白连京城都没去过，却已经有五品官位在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他未来，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到京城，就是香饽饽，被无数人盯着。”
“你爹我才九品末流小官，甚至不入流。哪有本事和他们争斗啊……”
“如果你非他不可，听我一句劝。在苏白进京之前，就将婚事办了。”
“这样，方才稳妥。”
许芷音立即回过味来。
原来父亲铺垫半天，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尽快将婚事办了。
“我去找苏白。”
许芷音懂了，也不矜持，一人便朝着苏宅的方向走去。
许从容走到门口，目送女儿离去。
眼中，满是惆怅。
本以为苏白要考中进士，最少也要有几年。
没想到……他直接加快进度，上来就得了进士。
他的女儿，很快就要出嫁了。
但也好。
一旦此事定下来，等苏白成长起来以后，她一辈子都将无忧无虑了。
“苏白啊苏白，希望你不要让老朽失望。”
“也不要做那负心人啊！”
他却不知。
此时，正有一双眼睛。
注视着许芷音那凹凸有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