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河闻言,讥笑不已。
“口口声声说惦念同窗之情,结果事情过去那么久,才想起来探望。”
“知道的,知道你是来探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看笑话呢。”
“质疑别人的待客之道,却在别人的家里大呼小叫,难道这就是薛诚公子的教养和家风吗?”
“说出去,怕是也要成为笑谈。”
“堂堂读书世家,书香门第,却嫉妒别人的文才贤明,在别人落魄之时暗自得意。”
“薛诚公子,别装了,你一来我就看见,你嘴都笑歪了!”
说着,牧河伸出手臂,直指薛诚。
眼中,如寒风凛冽。
嘶——!
门内的苏白听见自己的粉丝牧河怼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牧河兄弟的攻击力这么强。
怼得他心里一阵舒爽。
该说不说,在攻击力这方面,他是非常认可的。
这小弟,有点东西!!
还有,歪嘴这一点,真的太形象了。
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无脑短剧,歪嘴龙王大人。
“伶牙俐齿!”薛诚被这么一怼,脸色瞬间青一片红一片。
当即用十二分的力气压着嘴角。
反驳道:“呵,我可不愿与你争口舌之利。”
“说这么多,无非是苏白不愿意出门见人罢了。”
“但我也能理解,毕竟他现在连云子语录都忘得一干二净,与傻子无异。”
“如果我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也没脸见人。”
“倒是牧河你,真是忠心,现在还陪在苏白身边。”
“说真的,我都有点敬佩你了……”
话音未落,牧河大喊:“聒噪!”
“满口胡言!”
“我白大哥文曲星在世,一时的忘却是为了更好的想起。”
“暂时的无知,是为了长远的哲思。”
“至于不让你进去,不是没脸见人,而是我芷音师姐就在里面。”
“让你进去,只会让你变成跳梁小丑。”
“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还请薛诚公子不要误会,更不要诋毁。”
薛诚大笑。
再也不装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话,芷音在里面?怎么可能!”
“那个傻子已经没有可能位列榜首了,未来芷音将是我的妻子。”
“而且实不相瞒,我刚刚从教谕那里回来。”
“他说了,芷音正在家中学习音律。怎么可能在这?”
薛诚满脸自信。
在傻子和榜首之间,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永远活在过去吧。
所谓的天才,没有成长起来,那就不是天才。
刚笑三声。
突然。
房门大开。
许芷音推门而出。
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薛诚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色在顷刻间变成绿色。
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我在家学习音律呢。”
许芷音掩嘴而笑。
薛诚立即哑口无言。
脸上很快变成红色。
好,好,好。
给我玩这套是吧。
我拿你们当亲近,你们给我玩心机。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恼羞成怒,将手中的药材包猛地掷于地上。
“许芷音,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芷音上前一步。
掷地有声道:“薛诚,我父亲才是教谕!”
“呵!”
薛诚深深望了一眼,很快转身离去。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两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发誓,他一定要找回今日丢失的脸面。
还有那位教谕大人。
等他来日晋升进士文位,取得高官厚禄,掌握天地之能,一定给他好看。
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让他在这里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苏白有些感慨。
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
还没说话,身边人就已经帮我出头了。
他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闻了闻,交给下人。
“这些药材可不能浪费了。”
“你们自己处理吧。”
“谢少爷。”
等下人离开,牧河邀功道:“大哥,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那薛诚常以君子自居,却从未有过君子度量。”
“今日趁着没人直抒胸臆,真是痛快。”
苏白发笑,欣赏道:“只能说,刚刚那一番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说得好啊。”
“走,咱们一起送送芷音。”
送至门口,许芷音停下脚步,回望苏白。
“师兄你身体初愈,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而且外界对你尚有许多不好的议论……”
苏白摇摇头:“无妨。”
“我正想出去听听外面的传言。”
“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吧。”
许芷音默然,不再相劝。
于是。
一行三人出了宅子。
刚步入大街,苏白就能看到周围许多人跟老鼠似的,唰的一下全部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与之而来的,还有小声议论。
“看,那不是苏白吗。”
“终于出来了。”
“听说他落水失忆变成傻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是可惜啊,我记得曾经大家都在说苏家出了个文曲星,不曾想在关键时候,出了这种意外。”
“大概,这就是命运弄人吧。”
“或许,苏家命中有此一劫。”
“前些天我还在想,等他高中咱们去他宅上领些赏钱,现在好了,这个打算直接泡汤了。”
“……”
走了一路,听了一路。
快到县学的时候,苏白跟许芷音告别。
然后原路返回。
牧河跟在身边,时不时瞥一眼苏白。
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大哥,不必介怀。”
“自古以来,就不缺看笑话的人。”
“他们不能理解你的优秀,是他们愚蠢。”
“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今天的谈笑是多么可笑。”
苏白诧异地望向牧河。
我很介怀吗?
我很优秀吗?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兄弟,你真的想多了!
“牧河贤弟,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你要接受一个平庸的苏白。”
“什么文曲星,什么过目不忘,统统不是了。”
牧河仿佛受到刺激一般。
眼睛通红。
说着一些什么“要坚定”“始终相信”“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之类的疯话。
苏白感慨好友的忠诚,没有跟他争辩。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一切,随他去。
回到宅子。
苏白本想让牧河早点休息,为明天的考试养精蓄锐做足准备。
却听到迎客堂里吵吵嚷嚷。
他随手叫来一家丁。
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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