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又是数日过去。
吴万全的家产全部被抄没,庄园被查封。
名下财产充公,四万多亩土地归还给了百姓,剩下的两万多亩充当公田,由县衙直接管理。
吴府抄没的粮食,银两,十之八九也都作为受害者的补偿。
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感恩戴德。
包拯无形中又收获了一万多点功德,可谓之皆大欢喜了。
只听公孙策道:“大人,吴府所霸占的土地已然归还百姓,中共牵涉三千一百二十户,大人真是功德无量!”
庞大的数字让包拯唏嘘了一阵。
三千多户人家的土地流落到一个人的手里,古代百姓的生活便可想而知了。
“公孙先生不用恭维本县,这里面你和展护卫的功劳甚大。这些时日以来,你们都辛苦了。”
展昭抿嘴笑笑:“看到这么多百姓有了自己的土地,展昭再苦再累也觉得值。”
他心中很是感慨。
以前自己仗剑天涯,惩奸除恶,所杀恶人无数。
可拯救的百姓寥寥。
跟随包大人才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拯救的百姓何止千百。
现在才终于明白官府的力量多么巨大,一个清官是多么的重要。
一个好官所施展的力量,他十个展昭也抵不上。
现在,展昭越发坚定自己投靠包拯是一个明智而正确的选择。
对包拯,展昭不仅仅只是敬重,甚至非常崇拜敬仰。
“是啊!”
公孙策接过展昭的话头,“看着百姓都拿回了自己的土地,重整家园,学生打心眼里高兴。”
在公孙策的骨子里,一直都有一个报国安民的梦。
可惜随着试卷被调换,名落孙山之后,他的们破灭了。
未曾想到,这个梦还能实现。
虽说只是包拯的一个跟班,却能一展胸中抱负,也就不觉有何遗憾。
有时甚至觉得,跟着包拯,远比理想中的自己更能施展才华和抱负。
毕竟,包拯敢想的,他未必敢想,包拯敢做的,他未必敢做。
尤其在对付权贵方面,他不具备包拯的勇气和果敢。
换做他来当这个县太爷,面对吴万全的时候,多半会选择妥协,又怎能出现今日完美的局面?
想到这些,公孙策接着道:“大人,除了归还百姓的土地,吴府尚有两万亩合法继承田地。
大人将其充当公田,莫非是想……”
“不错!”包拯笑道,“后天便是芒种,第二季水稻也该种子。这两万亩官田正可用于种子竹稻。
定远县佃农颇多,他们不但要付地主租金,还需向县衙缴纳粮税,苦不堪言。
县衙何不雇佣部分佃农来种植官田,许以他们一半的粮食,如此一来,便能减轻一半的压力。”
公孙策欣慰道:“大人所言甚是!”
展昭却是费解,道:“大人为何不直接将这部分官田分给无耕地的佃农,岂不省事?”
包拯叹道:“本县何尝不想如此啊!”
公孙策向展昭解释道:“展护卫有所不知,定远县有两万户佃农,官田有限,该分给谁呢?
况且,这两万亩土地都在城南,受地域限制,只能就近选择佃农。
倘若如此,其他没有土地的佃农将会作何感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雇佣佃农种植。
至于其他佃农……”
公孙策呵呵一笑:“大人已经拟定措施,佃农可在原籍自由开垦荒地。
所开垦的荒地,归佃农个人所有,县衙将会给予他们地契作为凭证。
为了鼓励开垦,大人特免开垦荒的佃户三年赋税。”
展昭听得激动不已,“如此一来,佃户必踊跃开荒,家家户户都能拥有自己的土地了!”
包拯点点头。
展昭长长吸了口气,替定远县百姓高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大人,属下听公孙兄说,大人梦中有神仙赐稻种,亩产达到两千石,未免太匪夷所思。”
包拯故作郑重道:“此乃苍天恩泽大宋,故而赐此神物,若怀疑,岂非对上天不敬?展护卫不可妄言!”
“是!属下失言!”展昭赶忙致歉。
瞧着包拯这副若有其事的神态,心里哪里还敢质疑。
心想若神物真能达到亩产两千石,当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包拯道:“本县已几日不曾出县衙,不妨陪我出去走走。”
“是!”
……
两人陪同包拯离开县衙,走在大街上。
街上一如往常热闹。
百姓一看到包拯,都欣喜若狂,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青天大老爷来了!”
“青天大老爷!您逛街呢?”
“青天大老爷,您想买点什么?”
“……”
百姓无不满脸堆笑,热情地打招呼。
他们或许惧怕在公堂上那个庄严肃穆的知县,但绝不害怕离开公堂之后的包拯,简直判若两人。
前者一板一眼,不带情感。
后者却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
前者,像是森罗殿上的阎罗王,不苟言笑,铁面无情,令人闻之发毛。
后者,才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活生生的人,观之可亲。
若不是大家都认得他,很难相信,走在街上的人会是县太爷。
只要不在公堂上,百姓都不怕他,反而像是亲人般亲切。
对这样两极分化的性格,百姓不理解,公孙策和展昭都表示理解不了。
百姓其实很感激包拯,看到包拯出现,都巴不得倾其所有报答其大恩大德。
可百姓又都清楚,青天大老爷从不拿他们一针一线,哪怕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也会如价付钱。
这样的县太爷,百姓表示亘古未闻。
然而,偏偏幸运地出现在了定远县。
包拯目视堵在前面的众人道:“各位相亲,现在可还有衙役滥收你们的赋税?”
“无有!无有!”
“自从太爷发出告示之后,官差都不敢收了。”
“是啊!以前大伙好不容易卖几个钱,大半都给官差拿走了,现在不用给钱,大伙都有钱卖米了。”
“每每想到现在摆摊不用缴税,大伙儿都粘念着太爷您的好呢!”
“自从太爷您到了我们定远县,大伙儿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以前大伙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谁敢相信能有今天。”
“太爷您才会活菩萨呀!”
“……”
一众微观者七嘴八舌,脸上绽放着浓浓的幸福!
虽然平时依然很难吃上一顿饱饭,但比起以前那炼狱般的生活,现在仿佛已经生活在了天堂里,心里都很知足。
而现在所拥有的生活都是青天大老爷给的。
看着百姓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包拯心里也是暖暖的,笑着点点头。
记得刚开始到任那会儿,见到的百姓都面无人色,现在确实好了许多,显是大多百姓已经能勉强吃上一口饱饭。
这对包拯来说,已是莫大的宽慰,笑道:“大伙儿不用谢我,这都是本县应该做的。
大伙儿平时有任何困难,尽管找本县,本县力所能及的,定会竭尽全力替大伙解决。”
和街道上的百姓絮叨了半天,包拯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