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从小就在大相国寺学艺,习得少林不少绝学。
十五岁开始游走江湖,四处与名家切磋武艺,融汇百家所长。
修为虽然尚未达到人剑合一,但早已融汇贯通,出神入化。
三年时间里,他没有碰到过能打败他的高手,这也铸就了他孤高的性格,出手狠辣,尤其面对江湖败类。
对付吴府打手,他没留情。
轻则让其沦为废人,重则饮恨西北。
八名高手惨死,其余家丁护院早就吓破了胆,犹如见鬼一般,失去斗志,自乱阵脚。
大半被王朝四人和衙役杀死,只有几名幸存者,也全都成为了残废。
一时之间,吴府横七竖八一地尸体,幸存者疼得嗷嗷叫。
看到这一幕,衙役心情大好,纷纷朝展昭围拢,满脸恭维和奉承。
展昭始终面色淡漠,径直跨入吴府大门,衙役纷纷跟随后面。
吴府十分宽阔,展昭前后左右大量了一番,准备叫衙役分头寻找。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黑影闪出。
穿着黑色直裰,手执一把金丝大环刀,抱着双手。
虎背熊腰,四十岁年纪。
脸上留有一条长而倾斜的刀疤,模样凶狠,瞧着展昭,一言不发。
展昭一眼便瞧出,眼前之人并非泛泛之辈,修为比方才的八人高出许多,至少是洞微境。
洞微境的高手,足以飞花摘叶。
便是江湖上也不多见,仅仅只低展昭一个境界。
不成想这样的高手,会甘愿替吴府卖命,简直是丢习武之人的脸。
展昭正要出手,王朝四人率先抢了出来:“展大人,杀鸡何须宰牛刀,我们兄弟四人就足够了!”
展昭心知四人根本不是对手,正要出声阻止,四人已冲了过去。
话到嘴边,展昭只得又咽了回去,江湖人人人爱颜面,现在叫四人回来,四人也不会回来。
眼前之人虽修为高于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但四人有丰厚的实战经验,想必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再者,展昭也想试探一下对方武艺,以及身份。
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通过对方的招数和路数,猜出对方的身份。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更何况,展昭精通百家之长,见过的江湖高手不少。
他想弄明白,一个洞微境的高手,为何会沦为吴万全的走狗,他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气势汹汹的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那人始终抱着双手,没把几人瞧在眼里。
只等四人来到眼前,刀几乎逼近身体之际,他脚尖忽然轻点,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脚不沾地,身体朝后倒飞回去。
不等身体落地,他突然出招。
金丝大环刀凌空一削,一道剑气回荡开来……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都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撕裂身体一般的力量,冲击在脸颊和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震飞出去。
仅仅只一个回合,高下立判。
四人狠狠摔落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心口撕心裂肺办的作疼,五脏六腑被火灼烧一般。
展昭眼睛猛睁,神色大振……
原本也不足为奇,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的修为足足低了一个大境界。
一个境界之差,便是一道鸿沟。
让展昭想不到的是,此人的修为竟已臻至洞微境圆满。
看得出来,他并未出全力,如若不然,四人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此人出手留有余地,没有要和他们拼命的意思,显然不同于一般的打手。
展昭不大明白,他既然甘愿做吴府的一条狗,为何又手下留情?
从他的年纪来看,恐怕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了。
只是光凭刚才的一刀,实在判断不出究竟是什么刀法,也无法辨别他的身份。
无暇细想,展昭主动出击,势必要逼他尽全力,好好领教领教其刀法。
巨阙宝剑在手里打了个旋转,没有出鞘,脚尖轻点,直接迎了上去。
出手看似平淡,甚至谈不上是招数。
但强大的剑气将周遭的空气陡然抽空一般,令人窒息。
那人眼睛一亮,感觉到前所未见的恐惧。
比起刚才的四人来,来人出剑之迅速,步伐之稳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至少,修为不会在自己之下。
展昭在剑道上本就融汇了百家之长,刚柔并济,出手随心所欲。
剑招更是随心而变,已经脱离了招式的束缚。
更兼这一剑展昭用上了七成内力。
剑气呼啸,犹如风驰电掣,排山倒海,天地也为之变色。
刀疤男也不甘示弱,催动全身内力,直面展昭。
陡然间,刀光剑影,争鸣声嗡嗡作响,无数冲击波回荡。
刀疤男或劈或削,刀法大开大合,气势雄浑,刚猛无比。
刀光剑影中,两人一来一往,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飘飘渺渺,旁人已瞧不出他们如何出招。
太快了!
庄园内的假山接二连三碎裂,化作齑粉。
池塘内的水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花草树木无一不受殃及,狼藉一片。
白鸟惊飞,天地为之变色!
便是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更别说樊超张旺等衙役了。
众人看得一阵眼花缭乱,胆战心寒。
想不到生平有幸见到这样的高手对决,自己要是有他们十分之一的修为,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知何时。
只见两人同时落在了地上,隔着三丈开外立定。
众人一阵惴惴不安,怎么突然之间就停下来了?
难道胜负已分?
究竟谁胜谁败?
但很快,便见刀疤男脚下出现了血迹。
众人无不松了口气,顿感大快人心。
显然,展昭胜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旋风刀项福!”
展昭神情怪异。
那人道:“不错!想不到后生晚辈也听过项某的名号,阁下年纪轻轻便武功盖世,敢问是哪路英雄?”
见方才打得你死我活的双方,陡然间变得客气起来,王朝等一众衙役无不一头雾水。
展昭冷冷道:“英雄不敢当,在下展昭!”
“展……展昭?南侠展昭?”
闻言,项福双脚往后挪动了几步,显是被展昭的名号给震慑到了。
方才对敌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在琢磨,此人年纪轻轻,武艺却已经登峰造极,招法怪异,令人高山仰止,他根本不是对手。
想不到会是南侠展昭!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堂堂南侠,居然和官府的人在一起。
“想不到南侠展昭这等人物,竟然也沦为官府的鹰犬?”
项福满脸哂笑,颇有不屑。
江湖豪杰一向不屑与官府为伍,若是有人替朝廷卖命,轻则嗤之以鼻,若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江湖正道便会主动声讨。
项福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展昭沦为官府的鹰犬,已经背弃江湖道义,还有何面目来掺和自己的事?
“朝廷鹰犬”几字入耳,展昭神色神情大变。
展昭一向心高气傲,对名声十分看重,更在意别人的评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和诽谤。
然而,在投靠包拯之前,他就猜到以后少不得有江湖朋友的闲言碎语。
这份压力,他只有往肚子里咽。
但求问心无愧,旁人的流言蜚语,也就不在乎了。
“展某投靠包大人,只为惩奸除恶,并非鹰犬。旋风刀项福乃江湖前辈,三十六路旋风刀法,二十年便已成名江湖,何等英雄?如今甘愿充当别人的走狗,为祸乡里,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项福眉头一凝,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展昭有什么相干,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展昭将巨阙剑一指项福,怒道:
“你助纣为虐,我辈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若不说明缘由,展某今日少不得要为武林除害!”
“废话少说,拔剑吧!”
“你,不配展某拔剑!”
“你……”
项福没想到,展昭会藐视自己,偏偏又奈何不得。
毕竟方才已领教过展昭的武功,再打下去不过是做困兽之斗罢了。
可事到如今,也唯有殊死一搏。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痴迷于武道,认为能和高手过招,是平生之大幸!
项福也不例外,遇上征展昭,他很庆幸。
反正难逃一死,不如打一个痛快。
即便死在南侠手里,传扬出去,也并不算太过丢脸。